宋明远带着工匠精心布置新房,挂在各处的檀木灯笼悠悠晃动,梁上红纸绸幔,确保每一处都完美无缺。
府内随处可见能工巧匠和婢女家仆,或是在雕刻精美喜字,或是擦拭各类名贵摆件,整个将军府张灯结彩,锦缎绸条随风飘动,烫金喜字熠熠生辉,处处洋溢着大婚的氛围。
徐平坐在院中,看着忙碌的众人,时不时会插上几句话。
“新订的天地桌怎的还未送来?喜字牌去掉,改扎红绸花门。
还有那正厅前挂的,把鸾凤和鸣改成龙凤呈祥,你上点心行不行?”司徒娴韵迈着莲步走来,狐裘半褪,露出白皙的脖颈。“这是蒙章送来的礼帖,人虽来不了,他倒是懂事。
有去年隆圣帝下的圣旨,虽免了纳采、纳吉等事,该有的体统不能失。礼书宋婉柔已替你拟定,杨定一会亲自送去皇城,明日再将聘礼过入宫中。
简是简单了些,谁叫你整得那么仓促。还有,宴上顾应痕多半会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远听见唠叨,徐平悠悠转过身来。“我在梁境只是太子少保,用龙凤呈祥不合适!
至于别的,行了行了,你放心就是,我心里都有数。
要说顾应痕嘛,来不来尚未可知,但他近日居然没暗中找我,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借这场婚宴,那些主动靠拢之辈,还有各种观望之辈,都是日后分化顾党、壮大势力的契机。”
“你挂着靖北王府的名头,姜云裳同样挂着大梁长公主的名头,顾应痕必然回来。
只不过……”
司徒娴韵话未说完,却见一亲卫快步跑入内院。“大将军,有封密信送来。”
接过一看,徐平微微皱眉。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压。“正说他呢,这不就来了。”言罢,他将信随手递给了对方。
展信阅,司徒娴韵黛眉轻挑。“看来他在梁北的日子不好过啊,慕容烈的确不凡。你准备怎么做?”
沉思片刻,徐平站起身来。“自然是要赴约的。晃眼间,自我初入神京,几年过去了。
能不能借此完全掌控梁东,就看今夜。能不能一举拿下大梁,就看明年……”
……
夜深人静,徐平一身黑色常服,外披黑色大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带几名亲信便悄然离开府邸。
约定之地乃是城郊一处老宅,多年的风雨侵蚀,让这宅院显得破败不堪。
断壁残垣间,荒草萋萋。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点点斑驳光影,偶有夜枭叫声传开,让人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