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洞。
她只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费力。胸口闷得发慌,额头也隐隐发烫。
是了,她大概也染上那该死的鼠疫了吧。
也好。
她昏昏沉沉地躺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听着丈夫疲惫的鼾声,意识逐渐模糊。身体的难受反而让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麻木了些许。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她仿佛看见了一丝微光。
梦中,没有病痛。
她看见她的女儿就站在不远处,穿着她省吃俭用,攒了许久钱才买下的那件桃红色小袄,梳着整齐的髮髻,小脸红扑扑的,正笑着朝她跑来,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
“娘!”
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摊主在睡梦中,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没入斑白的鬓发中。
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再次拥抱她的珍宝。
窗外夜色沉沉,疫病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平县。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一丝暖流,正悄然萦绕在她周身,为她驱散着病气。
翌日清晨,她悠悠转醒,发边一片濡湿,但身上却无病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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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的声势在这场鼠疫中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即使街头巷尾窃窃私语着那些丢失孩童的案子背后或许有柳家的影子,但在生死面前,一切都被求生的本能压了下去。
除了柳家,如今还有谁能拿出那救命的汤药?
温瑶被柳家推到了人前。穿着素净的衣裙,戴着面纱,站在柳家临时搭起的施药棚下,亲手将一碗碗的药分发给排成长龙的百姓。
心中难掩自得,好在她记性好,记得前世凌泉写的药方,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在她眼里,瘟疫之间没什么区别,因此直接挪用了也一点不担心误事。
她语气温柔,偶尔还会轻声安慰几句焦急的民众,俨然一位悲悯众生的仙子。
“多谢小姐!您可真是活菩萨啊!”
“柳家真是积大德了!”
感恩戴德之声不绝于耳。
这股风也吹到了官府的隔离处。
棚屋里,一些病情稍轻还能活动的人,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听说了吗?柳家那位小姐,真是心善,免费发药呢!”一个瘦削的男人一边咳嗽,一边对邻床的人说,“俺看在这等着也是等死,不如去柳家那边碰碰运气!”
“是啊,李大哥,一起走吧?”
另一个妇人已经开始收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