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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又成了一名兵。
刘靖麾下,新编“山敢军”的一名新兵。
卯时,天色未明。
尖锐的哨声刺破梦境,将张二狗猛地惊醒。
他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穿上那身还不合身的军服。
身边的同伴们睡眼惺忪,嘴里骂骂咧咧,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迟到,要挨鞭子。
执法队那帮臭丘八,下手可没个轻重,手里的鞭子那是往死里抡。
半刻钟后,所有人已在校场列队完毕。
“跑!”
队率一声怒吼。
一天的操练,开始了。
负重十斤,跑五里。
这只是开胃菜。
张二狗咬着牙,混在队伍里,每次呼吸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两条腿酸的可怕。
他以前在彭玕军中,所谓的操练,不过是列一列队,挥几下刀,糊弄差事。
可在这里,操练,是真的会要人命!
跑完步,是队列训练。
一个时辰,站在毒日头底下,纹丝不动。
汗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张二狗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
可他不敢。
他亲眼看到旁边一个新兵晃了一下,巡视的军法官一鞭子就抽了过去,背上立刻裂开一道血口。
午时。
终于熬到了吃饭。
张二狗拖着散架般的身体,跟着队伍挪到食堂。
当他闻到那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时,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减轻了几分。
饭桶里,是冒着腾腾热气、粒粒分明的干饭!
不是那种掺和了大量野菜,半干半稀的糊糊,也不是混着谷壳麦麸和沙土的糙米,而是实实在在的饱满米饭!
菜是大锅炖的肉,肉块不多,也轮不到他,但菜汤上那层飘荡的油花,却是实实在在,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馋得人直流口水。
张二狗端着木碗,手有些抖。
他甚至荒唐地想,这莫不是一顿断头饭?
吃饱了好上路?
他看着身边同样是降兵的同伴,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不敢伸手。
直到一个伙夫不耐烦地吼道:“看什么看!不吃就滚!后面的人还等着呢!”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疯了一样地冲上去抢饭。
张二狗狠狠扒了一大口饭。
米饭的香气瞬间充斥口腔,没有一丝沙土的硌牙感,只有谷物最纯粹的甘甜。
他想起了在彭玕军中,他们吃的是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