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般泼下。
霎时间,皮肉被烫得滋滋作响的恐怖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后续的梁军士卒攻势为之一滞。
几名被淋到的士卒在地上疯狂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却只是徒劳。
然而,梁军人太多了。
如同不知疲倦的蚁群,死了一批,立刻又有新的一批补充上来。
一架云梯终于搭上了城头,一名悍不畏死的梁军校尉,口中衔着短刀,第一个攀了上来。
他浑身浴血,眼神凶悍如狼。
可刚一露头,还未来得及看清城上的景象,一道雪亮的刀光便迎面劈来!
是周德威!
他亲自镇守在压力最大的城段,一刀,便将那校尉的半个脑袋削飞了出去。
滚烫的鲜血喷了他满脸,他却毫不在意,抹也不抹,虎目圆睁,对着城下咆哮。
“还有谁?!”
这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短暂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这一幕,让城头本已疲惫不堪、濒临崩溃的晋军士气大振!
他们看着主将,胸中重新燃起了一丝血勇。
“杀!!”
晋军的吼声再次响彻城头。
……
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黄昏时分,梁军鸣金收兵。
城下,尸骸枕藉,殷红的血将皑皑白雪染成一片片污浊的烂泥。
残破的云梯歪斜地靠在城墙上,燃烧的冲车只剩下焦黑的框架,散落一地,如同巨兽的骨骸。
受伤未死的士卒在尸堆中发出微弱的呻吟,但很快便被冻死或被自己人补刀,以免泄露军情。
梁军帅帐之内,无人敢大声喘息。
炭火明明烧得正旺,可帐内的几名将士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废物!一群废物!”
梁军主帅康怀贞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炭火盆,烧得通红的木炭滚落一地,将华美的地毯烧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
他双眼布满血丝,指着帐下几名垂头丧气的偏将,怒不可遏。
“八万大军!本帅亲率八万大军!围攻一月,连一座小小的上党都拿不下来?那周德威是三头六臂不成?!”
一名偏将战战兢兢地开口:“将军息怒……周德威……他……他确实悍勇,每次都亲临城头死战,晋军被他鼓舞,个个都跟疯了一样,悍不畏死……”
“够了!”
康怀贞粗暴地打断了他:“本帅不想听借口!勇悍?难道我大梁的将士就不勇悍吗?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他烦躁地在帐中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