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最终停在舆图前,死死盯着“上党”二字,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强攻,伤亡太大了。
这一个月下来,算上民夫,他麾下已经折损了近万人,士气也日渐低落。
更让他心惊的是,后方的粮道似乎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太平。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入帐,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报——!禀主帅,李将军派人快马传讯,我军在沁水河谷的运粮队……遇袭了!三百护粮军士,全军覆没,数千石粮草被付之一炬!”
“什么?!”
康怀贞猛地转身,一把揪住那亲兵的衣领,双目赤红:“再说一遍!”
“粮队……被烧了……”
帅帐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偏将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李嗣昭……”
康怀贞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松开亲兵,踉跄了两步,扶住案几才稳住身形。
他明白了。
李克用的援军到了。
但他们没有来强攻自己的大营,而是专门盯着自己的补给线。
论兵力,论军械,以及后勤补给,只占据云中与河东的李克用,远不如虎踞中原之地的朱温,之所以能与朱温斗的有来有回,就是仗着麾下有一支近五千人的沙陀骑兵。
骑兵来去如风,沙陀人又本就弓马娴熟。
因而尽管朱温与李克用这些年互相攻伐下来,胜多败少,可胜都是小胜,无法扩大战果,给予李克用致命一击。
关键就在于那五千沙陀骑兵。
朱温麾下自然也有骑兵,可却与李克用麾下的骑兵有不小的差距。
毕竟,相比于游牧民族,中原想要培养一名合格的骑兵,需要的时间太过漫长,且靡费颇多。
都知道霍去病率骑兵纵横千里,杀入匈奴老巢。
可又有几人知晓,汉武帝为了培养这支精锐的羽林骑,整整耗费了十五年时间,期间花费的金钱数不胜数。
许久,康怀贞发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残忍和疯狂。
“好,好一个李嗣昭!想跟本帅玩釜底抽薪?”
他重新站直身体,环视帐下众将,声音冰冷刺骨:“传我将令,停止攻城。”
“分兵万人,沿城墙外,深挖壕沟,高筑壁垒,给本帅建夹寨!”
一名将领迟疑道:“主帅,如此一来,我军兵力分散,若是晋军内外夹击……”
“夹击?”
康怀贞冷笑道:“他李嗣昭有多少人?三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