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段时间,他便可罗织罪名,将弑杀杨渥的罪责全部推到徐温身上,届时远在润州的徐温孤立无援,一举除之,便可永绝后患!
杨隆演哪里敢反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张颢冰冷的注视下,他颤抖着手,拿起笔,在一份早已拟好的任命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吃力地捧起那枚代表淮南最高权力的节度使大印,重重地盖了上去。
朱红的印泥,在他眼中,鲜红如血。
张颢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任命书,看也不看上面那歪歪扭扭的朱红印记,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快意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走出大殿,一名心腹校尉立刻凑上前来,满脸谄媚地说道:“恭喜指挥使,贺喜指挥使!”
“徐温那老儿一去,这广陵城内外,便再也无人能与您抗衡了!大王的宝座,迟早是您的囊中之物!”
张颢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任命书随意地揉成一团,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一个只会玩弄阴谋诡计的腐儒罢了,也配与本将抗衡?待他到了润州,交出兵权,本将随时可以派人取他狗命!”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宏伟却空旷的大殿,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至于殿里那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比他那个蠢货兄长还不如。”
“传令下去,看好王府,别让这娃娃跑了就行。”
“每日好生伺候着,别让他死了,本将还需要这块招牌用上一阵子。”
“喏!”
张颢志得意满地大笑着,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他那沉重的脚步声和嚣张的笑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渐行渐远。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宫墙之外,大殿之内,杨隆演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冰冷的王位上,冷汗浸透了里衣。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又抬头望了望这寂静得可怕的宏伟大殿,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张颢那轻蔑至极的话语。
“乳臭未干的娃娃”、“蠢货兄长”、“一块招牌”。
恐惧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如同决堤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除了残存的恐惧,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张颢……
总有一天,本王要让你为今日的狂悖与羞辱,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
与此同时,徐府,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