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淮南百姓能有个安稳日子吗?
可如今呢?
广陵城内的歌舞升平与奢靡之风,正是对他当年那戎马半生的最大讽刺。
青阳散人见状,知道火候已到,多说无益。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暴怒的朱瑾,再次躬身一礼,准备告辞。
“将军军务繁忙,在下便不多叨扰了。言语冒犯之处,还望将军海涵。此刀赠英雄,还望将军善待之。”
他再次一拜,转身便向厅外走去,步履从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站住!”
朱瑾在他身后低喝一声。
青阳散人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朱瑾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告诉刘靖,这刀,我收下了。他日沙场相见,我朱瑾的刀,不会有半分迟疑。”
“我家主公亦是此意。”
青阳散人淡淡回了一句,便迈步离去,留下朱瑾一人,握着那柄依旧散发着寒气的“惊鸿”,在空旷的大厅中,怔怔出神。
许久,朱瑾望着那柄寒光闪烁的宝刀,耳畔反复回荡着青阳散人那句“若武忠王仍在,见此情景,不知会作何感想”,心中五味杂陈,如翻江倒海。
他猛地将刀“锵”的一声插入鞘中,那清脆的撞击声仿佛要将他胸中郁结之气尽数宣泄。
他知道,这把刀,不仅仅是刀。
更是一面擦得雪亮的镜子,照出了他朱瑾如今的落魄与不甘,也照出了这广陵城虚华之下的腐朽与衰败。
他握紧刀柄,骨节“咯咯”作响,目光投向窗外,那里是广陵城的方向,更是他与无数老兄弟用鲜血换来的杨吴基业之所在。
……
离开朱瑾那简朴而肃杀的府邸,青阳散人毫不停留,又去了贾令威的府上。
与朱瑾恰恰相反,贾令威此人以贪财好货闻名于淮南军中。
他的府邸也因此修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飞檐之上贴着金箔,廊柱之间挂着珠帘,与朱瑾的简朴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铜臭味与仕女身上过度的脂粉气便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厅中更是摆满了从各地搜刮来的奇珍异宝,汉代的铜鼎,东吴的漆器,还有不知从哪个倒霉富户家中抄来的珊瑚树,琳琅满目,俗不可耐。
青阳散人对此早有准备,便投其所好,送上一件用整块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胡旋舞伎摆件!
那玉质温润细腻,洁白无瑕,在灯火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玉雕的舞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