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置疑的决断。
杜光庭闻言,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子微微一晃。
刘靖示意一旁的亲卫扶住他,温言道:“道长劳苦功高,先下去歇息吧。此事,我自有安排。”
杜光庭躬身一拜,被人搀扶着退了出去。
他刚走,一份来自饶州的加急密报,便被亲卫统领庄三儿亲自呈了上来。
刘靖撕开信封,展开那张薄薄的麻纸。
密报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只有寥寥数语,显然是斥候在紧急情况下记录的。
上面写着,抚州的危全讽在豫章大败之后,损兵折将,虽龟缩城中,闭门不出,却并未闲着。
他正疯狂地征发城中民夫,日夜不休,于抚州城墙之上加筑夯土,将原本的城墙又加高了数尺、增厚了丈许。
不仅如此,他还在所有城门之后,用巨大的麻袋堆砌了厚达数丈的沙包墙。
刘靖的指尖在那“夯土”、“沙包”几个字上轻轻划过,眼神幽深,不起波澜。
饶州城头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不仅震碎了敌人的胆魄,也彻底敲醒了他们的脑子。
这个时代从不缺乏聪明人,缺少的,只是颠覆他们认知的见识。
一旦见识过了,他们便会迅速反应过来,用最笨拙、却也最有效的办法,来对抗他引以为傲的“神威”。
夯土和沙土,对于吸收爆炸的冲击,确实有着奇效。
他将密报随手置于身旁的烛火之上,静静地看着那张纸在火焰中慢慢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缕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传林博。”他淡淡地吩咐道。
户曹参军林博很快便到了,他步履匆匆,显然是得了急召。
“主公。”
“婚期已定,七月十二。”
刘靖言简意赅,直入主题:“送往广陵的聘礼之事,由你亲自督办。“
“礼单要厚,仪仗要足,务必让整个江南都看到我刘靖的诚意。半月之内,所有聘礼必须备齐,启程出发。”
林博是刘靖心腹中的心腹,主管钱粮后勤,心思缜密。
听闻婚期定下,他心中早有腹案,立刻躬身回道:“主公放心。卑职早已拟定了一份聘礼草案。“
黄金三千两,白银两万两,绫罗绸缎一千匹,东海明珠百颗,上等玉器五十对……另有歙州特产名茶、徽墨、歙砚各百份。仪仗队将由三百亲卫护送,打我刘字大旗,一路吹吹打打,直赴丹阳!”
刘靖听着林博周详的安排,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