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他沉吟片刻,补充了一句:“六礼之中,纳征为重。雁者,顺阴阳往来,随候而迁,一生只配一偶。我要亲自去捕一只活雁,作为聘礼之首,以示信诺。”
林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主公此举,既合古礼,又显心意,必能传为一段佳话。
“卑职明白。”
……
七日后。
时值五月中旬,端午已过,江南之地正式踏入了盛夏的门槛。
卯时三刻,天幕已从深蓝转为鱼肚白,一轮红日正挣扎着从地平线升起,将万道金光投射在水汽氤氲的丹阳湖上。
空气中不再有春末的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浓郁水草与土腥的气息。
林间的夏蝉仿佛一夜之间被唤醒,开始了它们不知疲倦的合唱,为这寂静的清晨平添了几分喧嚣的生机。
歙州城外的这片广袤湿地,芦苇生长得比半月前更加野性、疯长,几乎要将狭窄的水道彻底吞没。
刘靖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潜伏在芦苇丛中,一动不动。
温热的湖水浸湿了他的裤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黏腻的触感。
他身后不远处,几名玄山都的精锐亲卫同样屏息凝神,他们只负责警戒,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惊扰了主公的兴致。
自饶州归来,刘靖便终日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军政要务之中,今日,是他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田田的荷叶,几支粉色的荷花骨朵已然含苞待放。
一群大雁正悠然游弋,它们时而将头埋入水中觅食,时而引颈高歌,清越的鸣叫声在蝉鸣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突出。
刘靖的目光,在雁群中缓缓扫过,最终锁定了一只体型最为硕大、羽毛光亮、神态孤傲的雄雁。
就是它了。
他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地抬起了手中的长弓。
那是一张用千层叠筋与百年柘木制成的宝弓,弓身在晨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
引弓,如满月。
弓弦之上,一支特制的、去掉了锋刃只保留了配重的“活捉矢”蓄势待发。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了。
“嗖——”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弦响,箭矢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晨雾,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只雄雁的翅膀根部!
那雄雁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猛地从水面扑腾而起,却只翻腾了半圈,便无力地摔回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雁群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