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大叫着冲天而起,四散飞去。
一名亲卫立刻趟着没过大腿的湖水,大步向前,将那只仍在奋力挣扎的雄雁捞了上来,恭敬地呈到刘靖面前。
刘靖接过,入手沉重。
雄雁的翅膀受了重创,但并未折断,眼神依旧凶悍不屈。
“好雁。”
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将雁递给亲卫,声音沉稳而清晰。
“用最好的笼子,喂最好的食料,小心看护。”
“我要它,活着到丹阳。”
不久。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红色长龙,在震天的鼓乐声中,缓缓驶出城门。
队伍的最前方,是高举着“刘”字大旗和“崔”字绣旗的旗手,其后是一百名披坚执锐、精神抖擞的亲卫。
队伍中央,是数十辆满载着红绸包裹聘礼,张红挂彩的大车,车轮滚滚,压得官道都微微下沉。
刘靖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未着官袍,独自立于高耸的城楼之上,默然注视着那片耀眼的红色,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城楼下的百姓挤满了街道两旁,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与有荣焉的喜悦。
他们高声欢呼着,为他们的使君,为这场盛大的联姻而祝福。
他嘴角牵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旋即又迅速敛去,化为一贯的深沉。
“乱世之中,何谈儿女情长。”
他心中自语:“今日之盟,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他日能让她,以及这歙州万千百姓,能够安然立于阳光之下,免受流离之苦。”
他知道,这支队伍一旦进入广陵地界,便如同羊入虎口。
但此刻的徐温,正忙于清除党羽,后院起火,自顾不暇,绝不敢轻易动这支代表着他刘靖脸面,也代表着江南士族态度的队伍。
这便是他一直等到杨渥死后,才正式派出使者提亲的缘由。
否则,以杨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支队伍恐怕根本走不出宣州地界的大会山。
刘靖这才转身下楼,矫健地跨上早已等候在城门下的战马。
没有片刻停留,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繁华的州城。
马鞭一扬,清脆的响声在空中炸开。
“驾!”
他一骑当先,直奔城外深山。
其方向,与那支远去的送亲队伍,截然相反。
那里,是他最大的倚仗与机密——火药工坊所在。
……
歙州西南,群山连绵,人迹罕至。
在一处极其隐秘的深山幽谷之中,戒备森严,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