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那杀气,我隔着十丈远,腿肚子都发软!这才是咱们使君的底气啊!”
人群另一头,一个背着书箱的年轻学子,看着那顶雕龙画凤的巨大花轿,眼中满是艳羡与向往,对同伴感慨道:“听闻新妇乃是润州崔氏的嫡女,真正的簪缨世家。使君以武功定鼎,如今又得士族之心,此番联姻,真乃龙凤呈祥,如虎添翼啊!”
他的同伴却不以为然,撇嘴道:“什么龙凤呈祥,依我看,是那崔家小姐有福气才是!”
“若不是咱们使君,她清河崔氏再高贵,在这乱世里,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能嫁给使君,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话立刻引来周围一片赞同之声。
“就是!说得对!”
一个卖炊饼的大婶听了,一边擦着手上的面粉,一边用带着些许北地口音的话高声道:“可不是咋的!小哥儿说得在理!”
“要不是刺史来了,我们这些从北边逃难过来的,怕是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哪还能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做个小买卖?”
她身旁一个同样衣着朴素、但眼神坚毅的汉子也重重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妹子说得对!俺们在老家,官兵跟土匪没两样,苛捐杂税能扒人三层皮!”
“逃难到这歙州,才又活得像个人!谁敢动使君,俺第一个跟他拼命!”
一时间,赞美之声、惊叹之声、祝福之声汇成一片。
百姓们或许不懂什么政治权谋,也不懂什么世家底蕴,但他们心中都有一杆最朴素的秤。
谁让他们吃饱饭,谁让他们有安稳日子过,谁就是天大的好官。
如今,这位好官正以一种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威势与富贵,去迎娶他的新娘。
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
这盛大的仪仗,不仅是给江南各路诸侯看的,更是给治下所有百姓,吃下的一颗定心丸。
它在无声地宣告:只要有他在,这天,就塌不下来。
……
十日行程,一路无话。
狗子治军极严,二百玄山都甲士纪律严明,行军宿营,皆如臂使指,未曾惊扰地方分毫。
偶有不开眼的毛贼草寇,远远望见那玄色重甲上反射的森然寒光,以及队伍中飘扬的“刘”字大旗,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遁入山林。
吴鹤年端坐马上,起初还因自己的妆容而有些扭捏,但随着路人敬畏的目光越来越多,他渐渐挺直了腰杆,竟品出了一丝“钦差大臣”的威严来。
队伍抵达丹阳郡治所丹徒县城时,已是十日后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