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尝试着走出家门,参加一些简单的社交活动,尽管在人群中他常常感到格格不入,像个游离的孤魂。
过程缓慢而艰难,充满了反复和挣扎。很多个夜晚,他依然会从关于傅南屹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很多个瞬间,悲伤会毫无预兆地袭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弃。但他咬着牙,一次一次地,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盛妈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百感交集。她看到儿子日渐有了些血色的脸颊,看到他虽然依旧沉默但不再空洞的眼神,看到他书桌上逐渐增多的笔记和书本。
她喜极而泣,仿佛看到了黑暗尽头的光明,觉得她那个优秀的阳光的儿子,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回来。
可她也比谁都清楚,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盛清,像是被精心修复过的古瓷,表面光洁,纹理依旧,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静、更加努力。
但他身上缺了至关重要的一块。
那种发自内心的鲜活,或许带着点莽撞的生命力。他的笑容很淡,不及眼底。他的努力,带着自虐的坚韧。
他不再提起那个名字,不再触碰那个盒子。
但他知道,那个人,那段过去,已经如同他呼吸的空气,成为了他生命里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不是痊愈。
只是学会了,带着这永恒的缺失和伤痛,继续走下去。
他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外表看起来,他与周围那些为前途奔波的年轻学子并无不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有一半,早已随着傅南屹,死在了另一个时空的玻璃花房里,永不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