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死掉了。死得密密匝匝的。
全部,是我杀的。
顾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刚刚还鲜明的那些人命,现在看来,一条完整的肠子、一根完整的肋骨都凑不出来。
这样的我,还配回到人类中去吗?
她看着手上血色的阴影,氧化的黑嵌在手纹上,面目全非。刚刚还骨折到一动不能动的手,如今已痊愈到完整地颤抖,并且,异常得鲜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算是人类吗?
她茫然地张开嘴,一个语词也拼凑不出,眼泪流不出,血液也流不出,人只是呆呆地站着,手足无措。
无人生还,无人……罪人,也要融入这惨象当中。
自裁吧,顾园。
血色掐住了她的咽喉,化作一张薄纸卡在喉中,教她无法呼吸。恭俭温良让,为人二十余载的道德礼仪,将要吃下这动摇的灵魂。
她的眼睛似闭微闭,在窒息的黑网之下,一朵红炎抢入末夜,盛放在她的海中。
那是生的红莲,跨过死的深渊,截断了吞噬的口舌。
降神的净火临于她的全身,烧断了取她性命的线。明明是焚烧万物的火焰,却美得如莲花起舞。顾园抛弃了本能,拥抱住了翩翩而飞的它们。预想中的疼痛和审判没有降临,她感到自己被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包裹,为人的污垢和杂念都为之洗涤,繁重的灵魂洗去礼教的尘埃,荡涤一新。
“别怕,什么都会不存在。”
赤焰的莲潮向两边开,一个人白发如雪,自红炎中,他飘飘若仙,踏火出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是我杀的。所有命都是我取的。”
他轻轻念道,似立誓言。话如诗,音如水。
他落到距她的一步之遥,蹲下来,视线趋平。此人以他的半身挡住所有过激的热,静等她的灵魂度过火候。
顾园仰起头,见他雪般长发淌过了一地红霞,异于常人的红瞳映出一汪秋水,仿若在模拟人性的温凉。在火焰的烹煮之下,僵直的四肢渐渐恢复温度,空盲的视野重新钻入光线。
复苏的悲伤如潮水般溢出,顾园哭湿了她失血的脸。
“你是谁?”
她念起哭音去问,齐屿伸出双手,轻拢上她发潮的眼。
“我是齐屿,是因辐射变异的异种人。这,是我的能力。”
受这双手的感应,顾园卸下了全身戒备。仅仅3厘米的差距,垂睫近于触及的防线,触碰并未如预想般发生。仅仅是一只温热的蝴蝶,扑扇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