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被风掠起,几缕发丝缠上眉梢。
风尖扫过眼睫时,绯色眼眸里便漾开细浪,像被揉碎的霞光落进了水里。
真理轻轻挣开姑获鸟覆在肩头的羽翅,翅尖的软翎擦过衣袖,带起缕浅淡的风。
她抬手,指腹碾过座敷童子额前齐短的黑发,发梢软绒似的蹭着掌心,动作轻得像怕惊散了檐角的光斑。
“那个时候一定很疼…”
真理的声音不自觉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尾音还带着点微不可查的颤。
她垂着眼,指尖刚要从座敷童子发间收回,却见对方琉璃珠似的眸子忽闪了两下,腮帮子一鼓,竟像含着颗没化的糖,成了圆滚滚的包子脸。
“你该不会是——”座敷童子拖长了调子,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吧?”
话音未落,他唇角忽然翘出个促狭的弧度,小手“啪”地拍开还停在发间的手,掌心带着点孩子气的温度。
“好拙劣的安慰技巧哦~”
尾音拖得懒洋洋的,裹着点毫不留情的揶揄,却没真带多少恶意,倒像只发现了好玩的事,忍不住逗弄人的小猫。
真理:▼_▼
性格恶劣的家伙。
“那之后呢…”故事还没有讲完吧…
让她不自在的是斜侧方——麻仓叶王正慢条斯理转着折扇,扇骨轻叩掌心,眼底笑意浅淡却分明。
麻仓叶王指尖轻轻抵在唇角微扬的弧度上:未免太生硬了吧,真理…
连素来沉静的卖药郎,也微微偏过头,帽檐阴影下的唇角似乎勾了个极浅的弧度,那抹会心的笑,轻得像湖面的落叶,偏生看得真切。
卖药郎:…好勉强的转移话题方式。
座敷童子:“那之后啊…”
孩童成了妖后,身影总裹着层化不开的怨气。
不过短短数年,他便从孩童变成了少年模样,一直一直在那片废墟的土地徘徊…
他飘在战乱的焦土上,指尖碰过断戟会凝出怨气,心口那道疤总在发烫——那年战乱,母亲划破手腕,贴着他的唇,骗他喝“蜜水”腥甜混着她的体温渗进他干裂的唇,她倒下去时,眼睛还望着他,像望着未烬的火星。
那日在坍塌的城楼下撞见那对母子,他本想绕道走。
却见穿破棉袄的女人把孩子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