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场对局终将被打断。
高头大马的神骏骤然立定,马背上的源氏总领便如一株骤然挺立于路中的苍松。
他那头惹眼金发被玄色发带高束成利落马尾,尾梢随马的轻颤扫过肩头,反倒衬得那张过分英俊的面容愈发夺目——却无半分柔态,唯有属于武将的锋锐。
身上的武士服是极讲究的白糸威胴丸,素白甲片层层相叠,边缘滚着暗纹玄色镶边,内衬的襦袢是近墨的藏青,走动间才漏出一点衣摆的流光。
最醒目的是背后与胸前,金线密绣的笹龙胆家徽在日头下泛着不刺眼却极有分量的金芒,每一片叶瓣的针脚都透着源氏百年的矜贵与威严。
鲛皮鞘的太刀斜悬腰侧,紫糸威的刀穗随马身轻晃,垂落的弧度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勒马的动作稳如磐石,金瞳抬望时,像有日光在瞳仁里碎开——那不是轻浮的亮,而是浸过沙场与朝堂的沉,既看得见人心深处的算,也藏得住执掌全局的定。
唇角勾着的浅笑极淡,却带着一种“你我皆知此局该由我打断”的从容,肩背挺阔如压不弯的弓,周身气质便如出鞘半寸的刀,既有英武逼人的锐,又有世家领袖的稳,连空气都似被他这一身装束与气度凝住了几分。
“车内可是晴明公和麻仓叶王阁下?”
麻仓叶王捻着黑棋的指尖猛地一顿,棋子在棋盘上磕出“嗒”的轻响。
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平日里平静如深潭的黑瞳里,猝然漾开一丝冷意——那是被打断棋局的不悦,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虽快却锐。
安倍晴明指尖刚落定一枚白棋,闻言无奈地轻吁一声,气音里裹着三分笑意三分释然:
“看来,是续不下去了。”
他抬手将茶盏搁在案几,青瓷与木面相触发出“叮”的轻响,再伸指去撩车帘时,指尖已带着惯常的闲逸——竹帘“唰”地掀起一角,他抬眸望出去,眉眼弯成新月,唇边那抹三分浅笑依旧,眼底却藏着看透世事的通透,仪态从容得仿佛不是被拦路,而是恰巧逢着旧友。
车座另一侧的真理早被外面的动静勾得心头痒,正悄悄把脑袋往前探,发顶刚越过案几边缘,就被一片带着皂角香的白狩衣兜头罩住——
麻仓叶王侧过身,宽大的袖摆如垂落的云,恰好将少女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别动。”他声音压得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沉。
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