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锋芒,安心做一个病弱失子的妃嫔。
但暗地里,那张由年家势力和她暗中布下的网,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运转。御花园的“偶然”闲聊,内务府采买记录的“无意”疏漏,侍卫换防时“恰好”的视线盲区……零零碎碎的信息,汇聚到年世兰这里,让她对后宫的动态,甚至前朝的一些风吹草动,都有了更清晰的把握。
她尤其关注碎玉轩。
她知道甄嬛称病避宠。 知道沈眉庄常去探望。 知道安陵容偶尔也去,却似乎总有些格格不入。 知道甄嬛身边的宫女太监还算安分。 甚至知道甄嬛常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下看书,偶尔会对着夕阳出神。
这些消息琐碎而平常,年世兰却听得异常仔细。她试图从这些碎片里,拼凑出那个女人真实的模样,试图理解她避宠背后的真正意图。
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清心寡欲? 年世兰更倾向于前者。她见识过甄嬛后来的手段,绝不认为这是个真正无欲无求的女人。
这种持续的、隐秘的关注,像一种无声的瘾。连年世兰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思考后宫局势时,总会不自觉地将“甄嬛”这个变量纳入其中,揣测她的反应,评估她的价值。
这日午后,颂芝又来低声禀报:“娘娘,碎玉轩那边,今日御膳房送的点心似乎不太新鲜,莞贵人身边的浣碧姑娘去换了一遭,也没说什么。” 年世兰正对镜梳妆,闻言手势一顿,看着镜中自己依旧苍白却难掩艳丽的容颜,淡淡开口:“内务府负责碎玉轩用度的是谁?” “是……黄规全的一个远房侄子,姓钱。” “找个错处,打发去慎刑司刷马桶吧。”年世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换上个懂点规矩的去。碎玉轩的用度,不必特别优待,但也绝不许有人刻意克扣刁难。” 颂芝又是一愣:“娘娘,这……” “怎么?本宫协理六宫,整顿一下内务府的歪风邪气,不该吗?”年世兰从镜子里瞥了颂芝一眼,“要让底下人知道,就算本宫病着,这宫里的规矩,也还没死呢。” 她是在立威,也是在……下意识地清除那些可能会提前触怒甄嬛的蠢货?年世兰懒得深究自己的动机,她只需知道,现在的甄嬛,不能被这些蠢货逼得提前亮出爪牙。她的锋芒,应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是,奴婢明白了。”颂芝低下头,心里却越发觉得娘娘的心思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