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敬妃次之。其余嫔妃按品级依次而坐。
甄嬛称病多日,此番不得不列席,位置较为靠后。她穿着一身低调的湖蓝色宫装,未施浓妆,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年世兰今日却是盛装出席。一身正红色绣金凤穿牡丹的宫装,头戴点翠朝阳五凤挂珠钗,妆容明艳,气势夺人。虽然比从前清减了些,但那通身的贵气和威仪,丝毫不减,甚至因那份病后的冷冽感,更添了几分距离感,令人不敢直视。
她似乎完全走出了丧子的阴影,言笑晏晏,与皇帝皇后应对自如,偶尔与敬妃低语几句,俨然又是那个宠冠六宫的华妃娘娘。
只有甄嬛,在她偶尔扫视全场的目光掠过自己时,能感受到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不同于他人的细微温度。
宴至酣处,安陵容抱着琵琶上前献艺。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水绿色绣缠枝莲的衣裙,衬得她楚楚动人。她深吸一口气,纤指拨动,一曲《春江花月夜》流淌而出,如泣如诉,婉转动听。
皇帝听得频频点头,面露赞赏。皇后亦含笑倾听。
众嫔妃心思各异,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
年世兰端坐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打拍子,目光却并未完全落在安陵容身上,反而时不时地瞥向角落里的甄嬛。
她看到甄嬛安静地坐着,垂眸听着琵琶曲,神情平静,无喜无悲,仿佛置身事外。这份定力,让她再次暗自点头。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皇帝龙心大悦,重重赏赐了安陵容。安陵容谢恩退下,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
接下来是敬酒环节。嫔妃们纷纷向帝后敬酒,说些吉祥话。
轮到年世兰时,她端起酒杯,起身,声音清越:“臣妾恭祝皇上皇后中秋安康,月圆人圆,江山永固。”祝词简单,却大气。
皇帝笑着饮了。
敬完帝后,年世兰却并未立刻坐下,目光转向众嫔妃,朗声道:“今日中秋佳节,月明星稀,臣妾见诸位妹妹皆在席上,唯觉一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