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可爱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他自然知道这小小躯壳里装着的是个曾历经风雨的灵魂。但那又如何?在他眼中,这就是他耗费心力从命书手里抢回来的小徒弟,是他养在洞天里,需要他亲手照料、精心护持的小苗。
他更清楚江澄无数次偷偷运转前世秘法,试图强行催动这具幼小的身体恢复成年形态。每一次,那微弱却倔强的灵力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小孩子家家的,”宴君华将擦拭干净、换上柔软新衣的江澄重新抱回怀里,指尖看似随意地点在他丹田处,一股温和却无比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轻易地将江澄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丝灵力冲散,更将他身体深处那股强行催生的躁动强行抚平压制下去,“筋骨未成,神魂尚弱,急什么?”
江澄只觉得一股暖流强行灌入,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努力,身体重新变得软绵绵、沉甸甸,连意识都有些昏昏欲睡。他心中警铃大作,又惊又怒,却无力反抗。
宴君华抱着他,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又莫名心悸的魔力:“凡事有师父在,何需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拼命,强行催谷,伤及本源?”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了抵江澄的小额头,气息拂过婴儿细软的绒毛,“伤了自己,为师可是会心疼的。”
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江澄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他死死盯着宴君华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写满“慈爱”的脸,心中悲愤咆哮:防!防的就是你!防的就是这个还没出生就惦记着当我爹的白切黑老妖怪!
洞天岁月静好,云卷云舒。宴君华将江澄教养得极好,灵药仙果温养着,上古道法悉心传授着,连沐浴更衣、哄睡喂食这等琐事,只要他在洞府,必定亲力亲为。江澄就在这种“甜蜜”的窒息中一天天长大,从襁褓婴儿长成玉雪可爱的幼童,再抽条成清俊挺拔的少年。虽然依旧对“叫爹”一事严防死守,但内心深处,那点由心莲之力种下的、对宴君华全然的依赖与信任,早已根深蒂固。宴君华便是他的天,他的地,他无所不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师尊。
这一日,宴君华坐于云海之巅的观星亭内。少年江澄在不远处的仙葩药圃中,认真辨识着几株罕见的淬骨草,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宴君华目光柔和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