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心声:失去?吾……拥有过何物值得“失去”?这心悸,缘何而生?为那未曾谋面的虞家幼子?为那必然覆灭的家族?不……那些不过是命河中的一滴水。可这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痛。)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条“江澄未曾存在”的线,试图再次捕捉那引发心悸的瞬间。然而,那少年的结局依旧模糊而悲惨,却再也无法引动方才那般剧烈的反应。仿佛那心悸,只存在于“对比”产生的刹那,存在于“可能性”被彻底掐灭的瞬间。
宴君华收回目光,重新端坐于寂寥神台。云海翻涌,映照着他深邃如渊、却首次出现了一丝困惑与涟漪的眼眸。
他依旧高坐神台,眼睑世间。
他依旧怜悯苍生微末。
他依旧知晓命格轨迹万千不同。
但此刻,那份亘古的淡漠之下,悄然滋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绪。那心悸如同一个烙印,一个问号,深深嵌入他完美无瑕的神魂。
(休养生息……或许,并非终点。那未曾谋面的“变数”,那引动心悸的“缺失”……这命河,似乎比《命书》所载,更为莫测。)
他缓缓闭目,神台之上,唯余一片寂静。但那寂静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不同。那失去的“未知”,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虽不见涟漪,却已悄然改变了海底的暗流。宴君华的心湖,终是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更无法掌控的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