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赏赐衣裳首饰。可这些东西,变卖不了。可除此之外,她也有想要的别的事物。至少,手头有些碎银,也有一份安心在。
但在广康伯眼里,有吃有穿就足够了。
如今,却为了弟弟来向她要银钱。
她这份没钱的窘迫持续了一年。她偶然知道了几个宫女阿姐在偷偷做绣活,托人出宫去卖。她也就跟着一道,赚些零用银子。后来,大约是同样年纪小小的章序看出了她实际上的贫穷,塞给了她几张银票和一袋碎银。
似乎是怕她碍于面子不收,章序还写了一张欠条,让她五十年内还上就行。
再后来,她胆子也大了,除了绣活,一些没有宫廷徽标的首饰她也托人变卖过。
银钱,她自然存了一小笔。但这是她用来傍身用的,她不可能给别人。
纪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广康伯已经从她苍白的脸色猜到了答案。
她往旁瞥了一眼,易氏半蹲在树下,看到她的目光后慌乱地转了过去。
显然,易氏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
纪襄没有哭。
她轻声道:“父亲如果一顿饭都不肯容我,我便求求太后让我回宫吧。”
“你这是何意?用太后的名号威胁我?”广康伯挪动了一下腿,不悦地说道。
纪襄道:“我并无此意,只是我手里确实不如父母亲以为的还有闲银。弟弟上学除了笔墨纸砚和束脩,不知还有什么废银钱的。如果是束脩太高,不妨换一家吧。”
广康伯被她软语一刺,想发作也自知没有道理,只好摆摆手苦笑几声略过了这个话题。
但如果就此作罢,想想也知道晚上妻子又会大吵大闹。广康伯顶着一张有些羞耻泛红的面皮,继续和纪襄商议。
最后商议的结果,便是纪府除了供纪襄饭食,其余的都由纪襄自己想办法。至于嫁妆,则是纪襄母亲留下的。
广康伯语重心长道:“阿襄,太后既然选了你,想来章家也是知道咱们家里境况的,也不嫌弃咱们。要是给你充面子塞嫁妆,咱们家里就别过了。”
他要脸面,但家里当真拿不出给纪襄的嫁妆银子了。届时,再将章家的聘礼部分充作嫁妆,过得去就行。若是太后要怪,那妻子说的话很对,早知道他们家境况,为何不提前赏赐?
话音一落,纪襄想起萧骊珠曾经让她在家里对父亲撒撒娇争取多要些嫁妆。
她咬着唇,对于她父亲,她是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撒娇,至少得对一个疼爱你的人吧。
纪襄点点头,问:“父亲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