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手中酒囊啪地砸在地上。
残余的烈酒渗入泥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巨大伤亡?”
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浓烈的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半个时辰内,老子就是带着弟兄们全交代在这儿,也得把东坝给炸了!”
虽已连饮三碗烈酒,贺世贤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愈发锐利。
他抬手抹去胡须上凝结的雨珠,铁甲下的肌肉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这位身经百战的沈阳总兵,此刻正如绷紧的弓弦,将醉意与血性尽数化作凌厉战意。
“探马听令!”
那斥候尚未起身,便被贺世贤的铁手套一把按住肩甲。
“给你们一个任务,半刻钟内,给本帅摸清东坝虚实陷马坑、铁蒺藜布防在此处?哨塔几座?火炮位可曾架设?不必精细,但若漏判一处要害,军法从事!”
那斥候闻言,咬了咬牙,点头道:“属下领命!”
情报收集工作安排好了。
贺世贤转身看向身后精锐骑兵。
千余名铁骑早已在雨中列阵。
这位沈阳总兵当即发号施令:
“传我将令!”
“骑兵分作三队,每队五十骑!第一队!取我贺字大旗,沿东侧山脊擂鼓!第二、三队持双火炬,绕西面、北面松林作疑兵!记住!要喊得比建奴的丧钟还响,逼他们分兵三处!”
亲兵立刻捧上令旗,贺世贤一把抓过,猩红的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每队配双倍火把,大张旗号!让建奴以为我大明主力尽出,把他们的弓箭手都给我引出来!”
夜风骤急,吹得火把明灭不定。
贺世贤深吸一口气。
“再选五十死士!尔等持木板沙袋,为大军开道!见着鹿砦拒马,就给老子烧!烧出一条血路来!”
此话一出,便有五十人出列。
做死士是最危险的事情,却也是最能立功的。
“好!”
贺世贤见五十人出列,心中感慨,道:“你们放心,活着是大功,死了,你们的家眷,我贺世贤会帮你照顾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百名铁塔般的亲卫身上。
这些汉子身披三层重甲,手中巨斧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余下百名精锐,随本帅直取坝顶!其余人,随军掩杀!一刻钟!只要控制坝顶一刻钟!给爆破组挣出玩命的工夫!”
“尔等随我破阵!”
贺世贤一声令下,三支佯攻队如离弦之箭,在雨后的泥泞中分头疾驰。
东面骑兵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