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铁蹄踏碎林间寂静,鼓噪声惊起飞鸟。
西面队伍挥舞旗帜,在月光下拉开散兵线,箭矢破空声引得守军哨塔警铃大作。
北面更是以长矛挑着浸油布条,点燃后如火龙般在林间穿梭,将建奴的注意力彻底搅乱。
“狗日的明狗偷袭来了!”
“放箭!”
驻守东坝的建奴牛录额真在坝顶怒吼。
箭雨从哨塔倾泻而下,却大多钉入佯攻队故意扬起的空盾牌上。
借着火光,斥候迅速在树皮刻下布防图。
东南角的陷马坑群、西北侧暗藏的铁蒺藜带、中央哨塔下的三门虎蹲炮位置,皆被炭笔勾勒得清清楚楚。
得知大致布局之后,明军随之调整进攻方向。
“就是现在!”
贺世贤一声暴喝,酒气上涌,额角青筋如虬龙盘踞。
五十名死士猛然冲出,肩扛浸透凉水的棉被与厚重门板,最前排的壮汉甚至将整张榆木桌倒扣在胸前,硬生生向前推进。
“嗤——”
铁蒺藜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陷马坑被沙袋填平的闷响接连不断。
火油泼洒,拒马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映照下,死士们的后背早已被汗水与血水浸透。
已有五人被流矢射穿大腿,却仍咬着刀背,拖着伤腿匍匐前行。
“轰!”
虎蹲炮骤然开火,霰弹横扫,两名死士当场被拦腰截断,血肉横飞。
然而,爆破组已借着这阵硝烟,将火油罐狠狠掷向炮位。
黑稠的火油泼洒在炮身上,烈焰“腾“地窜起,瞬间吞噬了装填手,惨叫声撕破夜空。
贺世贤亲率百名重甲兵沿血路突进,三层铁甲被箭矢撞出密密麻麻的凹痕,斧刃寒光一闪,建奴守备的喉管应声而断,鲜血喷溅在贺世贤身上,让他宛如地狱修罗。
一番厮杀,在不计代价的情况下,一个牛录的建奴,基本上被歼灭了。
时间不等人,拿下东坝,已经是快过去半个时辰快了。
必须要尽快炸掉东坝!
“控闸!其余人,按照预定路线,迅速撤离!”
贺世贤刀锋一挑,最后一条绞索应声而断。
蓄满洪水的闸门发出‘吱嘎’的呻吟,仿佛巨兽垂死的喘息。
爆破手们争分夺秒,将百斤火药塞进坝体裂缝,点燃引线之后迅速撤离。
引线‘嗤嗤’燃烧,火星在黑夜中格外刺目。
“砰——!!!”
地动山摇的巨响骤然炸裂,分水坝如巨兽脊梁般轰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