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常洵浑浊的眼睛里总算透出一丝微光,他猛地抓住赵时雍的手腕,肥手像铁钳似的:“你……你说的是真的?陛下他……他没打算杀我?”
旁边的福王府右长史周师文也连忙躬身道:“赵先生说得极是。”
他看着眼前这摊烂泥似的王爷,心里暗暗叹气。
“陛下此举,分明是给王爷留了转圜余地。只要王爷处置得当,未必不能平息圣怒。”
周师文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怕,是气。
他跟着福王多年,自认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没料到福王竟敢背着他,跟楚王做这等欺君罔上的勾当。
这五十万两吞得如此明目张胆,简直是把“贪婪”二字刻在了脑门上。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这屁股,必须得替王爷擦干净。
“处……处置得当?”
朱常洵望着周师文,声音里带着最后的侥幸:“你们说得是……可陛下要怎样才肯罢休?把那吞下去的五十万两送回去,行不行?”
周师文缓缓摇头,他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事到如今,五十万两怕是填不平这个窟窿了。依属下看,至少得拿出一百万两,才能让陛下消气。”
“一……一百万两?”
朱常洵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坐直,他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这……这要了本王的命啊!洛阳的庄子一年收租才多少?这一百万两,是要把本王的家底掏空吗?”
“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周师文的声音陡然加重,目光直视着福王。
“王爷忘了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了?先帝爷为了护着您,跟朝臣斗了多少年?可如今陛下是君,您是臣,真要较起真来,别说回洛阳,能不能保住这王爵都是未知数!”
旁边的赵时雍也连忙附和:“长史大人说得极是!王爷想想,洛阳的良田万顷,商铺千间,只要能回到封地,日后还怕挣不回这一百万两?可若是留在京师,被陛下记恨上,再多银子又有什么用?”
朱常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肥手死死攥着衣角。
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银子,那些白花花的元宝,比亲儿子还亲。
可此刻听着两人的话,心里那点舍不得,渐渐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
是啊,命都没了,留着银子给谁花?
“这……这一百万两,从哪儿凑啊?”
他声音发颤,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府里的窖银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