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来:“李家延庚,久仰大名。”
“唰”地一声,李延庚握着鱼竿的手猛地收紧,竹制的竿身在晨光下微微发颤。
“阁下认错人了。”
那商人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认没认错,郎君心里有数。”
他抬手理了理衣袖,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腰间。
“之前你在抚顺,与我大明锦衣卫递过几次消息,阁下的名字,在锦衣卫上层可是鼎鼎大名。”
李延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的芦苇丛。
这里空旷得很,除了风吹草动,再无旁人,可他却觉得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你是锦衣卫的人?”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警惕。
商人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他拱手笑道:“从前不是,现在是了。”
他示意小厮退到远处,自己提着鱼竿往前走了两步,隔着潺潺的河水说道:“在下胡雪,常年在辽东与大明之间走商,做些皮毛、药材的生意。”
李延庚盯着他。
这人约莫四十上下,颔下留着三缕短须,眼神里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可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股与身份不符的锐利。
他在赫图阿拉待了这些日子,知道能在这建奴腹地自由走动的汉人商贾,要么是背景极硬,要么是手段极狠。
胡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自顾自地说道:“我在此处做了十几年生意,从大同到赫图阿拉,哪条路上有几块石头,我闭着眼都数得清。”
“至于我为何会掺和锦衣卫的事情,原因也很简单,毛将军许了我五张天津船引,还有皇商的腰牌,你说,这买卖值不值得我铤而走险?”
李延庚的心猛地一跳。
天津船引!
那可是能在运河、海上上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一张就值上千两银子,还常常有价无市。
皇商资格,更是这些商贾梦寐以求的东西。
五张船引加上皇商资格,足够让任何商人疯魔。
他死死盯着胡雪,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破绽:“我凭什么信你?”
胡雪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铜牌,对着阳光举了举。
李延庚的目光刚扫过去,呼吸就是一滞。
那是块铜制的腰牌,正面刻着“锦衣卫总旗”五个字,背面是朵栩栩如生的葵花,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磨损,绝不是仿造的假货。
可他依旧没松口,指尖在鱼竿上轻轻摩挲:“谁知道这腰牌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前几日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