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
神机营的好炮、三千营的好马,都被调去支援辽东了,剩下的这些,说是‘军队’,不如说是‘杂役’。”
说着。
高起潜从袖中摸出一本账册,递给袁可立:
“这是咱家让人查的实底,你看看。
五军营现在约一万二千人,里头也就三千选锋军还算能打,守着皇城四门和外郭要冲。
神机营八千,能打响的火器不足三千。
三千营更惨,就剩两千多骑兵,还多是勋戚家里的闲汉,连马都没骑熟。”
“卫所那边呢?”
张维贤忍不住问道。
“亲军卫像锦衣卫、旗手卫,拢共一万五,可真正能承担皇城巡逻的,就三千人,剩下的全在给官僚当杂役,抄家、押运、甚至给大官抬轿子。
五军都督府辖的三十二卫,才一万二,一半是屯田军,一辈子没摸过刀枪,就会种地。
江防水师新江口营六千多,沙船九十六只,能出海的也就五十来只,剩下的都在江边烂着。”
袁可立捧着账册,手指微微发颤。
“公公,这账册上的数字,怕是还有水分吧?”
高起潜苦笑着点头:
“袁部堂是明白人,这数字还是往多了算的,真要深查,把那些老弱、杂役、空额都剔了,南京能战的兵,撑死了两万!”
“两万……”
袁可立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眉头皱得成了一个川字。
南京官绅奢靡、小民困苦,如今再加上这虚耗不堪的卫所。
要收兵权,要整顿江南,要对付那些盘根错节的官绅势力,就靠这两万“能战之兵”?
袁可立表情有些难看。
张维贤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都清楚,这南京的烂摊子,比辽东、九边更难收拾。
辽东有贪腐,却能靠雷霆手段肃清。
九边有异动,也能靠军饷和京营震慑。
可南京,是官绅、卫所、宗族拧成的一团乱麻,稍不留神,就会酿起大祸。
高起潜看着两人的神色,缓缓说道:
“袁部堂,国公爷,咱家说这些,不是要泼你们冷水。
是想让你们知道,在南京做事,得比在辽东更小心。
兵权要收,但不能急;官绅要治,但不能莽。
一步错,可不是乱了南京,是丢了大明税收的半壁江山啊!”
袁可立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了。
“公公所言极是。再难的摊子,也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