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基层,朝廷的政令到了县一级,就走不动了。”
皇权不下县。
土地兼并严重。
袁可立靠在椅背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南京的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土地、粮食、官场、兵权的弊病层层交织,比辽东的贪腐更复杂,比九边的异动更隐蔽。
高起潜看着两人表情凝重的模样,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些:
“二位也别太忧心。
陛下派咱们来南京,就是要把这些弊病连根拔了。
只是这活儿急不得,得先把兵权收回来,再慢慢清士绅、整税制。”
袁可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公公说得是。
当务之急,是摸清各卫所的虚实,把那些勾结士绅的将官换下来,再让张之极将军的勋贵营接管防务。
至于士绅那边,得等锦衣卫查清楚他们的罪证,再一举拿下。”
“那敢问公公,如今南京城的卫所情况,究竟如何了?”
“卫所?”
高起潜闻言,叹了一口气。
“袁大人,不瞒你说,南京卫所的情况啊,也十分不容乐观。”
“南京是咱大明的留都,按祖制,军力分京营、卫所、地方守备三部分,论编制,那可是实打实的‘重兵之地’。
这南京京营三大营,继承的是永乐爷北征的规制,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加起来理论上该有十五万人马。
可实际呢?
实际南京京营就是个空架子!
卫所军士逃得十剩三四,花名册上的名字,一半是‘死人占额’。
要么是早就逃去做了流民,要么是病死了,军官们却捂着不报,就为了吞那空额的军饷。”
“就说嘉靖年间,南京锦衣等四十二卫的屯军,还从三万三千人减到了一万一千人、。
到了如今天启朝,情况更糟!
江北的飞熊卫、英武卫,实际兵力连编制的两成都不到。
编制五千人的卫所,实际能拉出来的,撑死了一千人,还多是老弱病残,连刀都提不动的。”
“军官们更不像话!”
“虚报兵额、克扣军饷都是常事。
万历四十七年,南京京营实际能用的兵,不足四万,这里面还掺了不少勋戚的家丁。、
说是‘充军’,其实就是来混粮饷的,别说骑马射箭,连队列都站不齐!”
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堂内众人:
“更别提辽东战事吃紧后,南京的精锐被一波波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