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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尔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石牢。走到崖口时,他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的牢门,轻轻叹了口气。他终究是狠不下心,这孩子虽莽撞,却有颗纯良的心,若能好好教引,未必不能成器。
而此时的偏殿,筱竹正对着一堆万年寒冰出神。
自那日后,她便不许任何人靠近偏殿。侍女送来的饭菜放在门口的石阶上,她何时饿了便自己去取,其余时间都埋首于冰雕中。新的冰宫已具雏形,底座的冰砖比之前厚了三倍,廊柱上的云纹刻得更深,连飞檐上的冰铃都换了更坚硬的玄冰,碰上去发出沉厚的嗡鸣。
“公主,芬格尔大人让送的暖炉。”侍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怯意。
“拿走。”筱竹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冷硬,“别来烦我。”
侍女不敢多言,悄悄退了下去。
偏殿的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冰光,像一头沉默的兽,将所有关切都隔绝在外。
三日后的午后,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外。
格瑞站在结界前,“芬格尔大人在吗?”他对守门的侍卫问道,声音清冽如冰泉。
侍卫认得他,这位是公主前些日子带回宫的少年,虽话少,却深得芬格尔另眼相看。“大人在药圃,我这就去通报。”
格瑞摇摇头:“不必,我自己过去便是。”
他穿过宫道,远远看见芬格尔正在药圃里翻土。老人穿着件粗布短褂,手里的锄头挥得有力,额角渗着汗珠,与平日里那个锦衣华服的仙者判若两人。
“芬格尔大人。”格瑞走上前,微微颔首。
芬格尔直起身,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来了?”
“听说筱竹的冰雕碎了。”格瑞目光落在药圃旁的小径上,那里还能看到些散落的冰屑,“她……还好吗?”
芬格尔放下锄头,:“不好不坏。把自己关在偏殿,谁也不见。”他看着格瑞,忽然笑了,“你倒是有心。”
格瑞没接话,只是问道:“那个打碎冰雕的少年,如何处置了?”
“罚他在思过崖抄经,每月来偏殿扫冰屑。”芬格尔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为了给母亲求药才莽撞的。”
格瑞的指尖动了动。他想起自己族人离世时的场景,那份为亲人不顾一切的心情,他懂。
“我能去看看筱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