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容易,家里的事多让着他点。】
他回了个“好”,抬头看向窗外。陈奕恒的书房还亮着灯,暖黄的光晕透过雨幕,像块融化的黄油。陈浚铭想起临走前那晚,陈奕恒也是这样在书房待到深夜,他偷偷进去,看见电脑屏幕上是陈氏的亏损报表,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哥,撑不住就别撑了。”那时他还小,不懂什么叫责任。
陈奕恒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笑:“等你回来,哥就不撑了。”
现在他回来了,陈奕恒却好像更累了。
陈浚铭把围巾塞进衣柜深处,转身时瞥见床头柜上的相框。是他和陈奕恒的合照,十五岁和十八岁,在老宅的槐树下,陈奕恒搂着他的肩,两人笑得露出牙床。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像被谁反复摩挲过。
楼下的书房灯灭了。陈浚铭躺回床上,床垫还是熟悉的软硬度,却硌得他睡不着。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停在他门口,迟疑了几秒,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知道是陈奕恒。以前他怕黑,陈奕恒总会在他睡着后过来,替他掖好被角。
雨停的时候,陈浚铭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个小孩,陈奕恒背着他穿过老宅的长廊,他数着对方后颈那颗痣,数着数着就长大了。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窗外已经泛白。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陈奕恒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醒了?】
陈浚铭到陈氏集团时,前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带着好奇。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和进出大厦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只有手里那只定制款公文包,泄露了他的身份——那是陈奕恒用了五年的旧包,昨天特意让张秘书送来的。
“陈先生,总经理在顶楼开董事会,让您先去项目部找李总监。”前台递来张访客卡,指甲涂着淡粉色的甲油,“您的工位在……”
“我知道在哪。”陈浚铭打断她,刷卡进了电梯。项目部在十三楼,他小时候跟着陈奕恒来过,那时陈奕恒还只是个部门经理,办公室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办公桌和两个文件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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