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问“结束了吗”,他秒回“快了,别等我吃饭”,指尖在屏幕上敲打的时候,尾指微微翘起,是陈浚铭从小看到大的姿势。
陈浚铭替他挡了几杯酒,掌心被白酒烫得发麻。陈奕恒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别逞能”,气息里带着酒气,还有林清早上给他喷的柑橘味古龙水。
“哥想不想彻底退出?”回公司的路上,陈浚铭忽然问。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像被抽走的时间。
陈奕恒正在解领带,闻言动作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爸昨天找我,说想让你接董事长的位置。”陈浚铭看着他松开的领带散在颈间,露出那道被衬衫遮盖的旧伤轮廓,“他说你这几年太累了,该……”
“我不接。”陈奕恒打断他,语气笃定得不像在开玩笑,“等城西项目稳定了,我就跟清清去南方住,开家小书店,她一直想……”
“哥!”陈浚铭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能不能别总想着林清?陈氏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就这么拱手让人?”
陈奕恒转过头,眼底的红血丝还没退去,戒指在方向盘上投下道冷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担当的人?”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小铭,我不是不想争,是没必要。这家公司,本来就该是你的。”
陈浚铭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想起小时候,陈奕恒把唯一的糖让给他,说“小铭爱吃甜的”;想起他放弃保送的名牌大学,选择留在本地读商科,说“离家里近,能帮爸盯着公司”;想起他结婚时,对着神父说“我愿意”,眼角却悄悄瞥了眼台下的自己——那时他刚满十八岁,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像个局外人。
“我不要。”陈浚铭的声音发颤,“我要的不是公司,是……”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要的是那个会把糖让给他的哥哥,是那个替他挡开所有风雨的哥哥,是那个明明戴着别人的婚戒,却总在不经意间对他纵容的哥哥。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两人都没说话。陈奕恒忽然倾身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陈浚铭耳畔:“领带夹……替我摘下来。”
陈浚铭的指尖抖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