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家族聚餐设在老宅。林清一早就去了厨房帮忙,系着陈奕恒送她的米白色围裙,袖口沾着点面粉,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她正在烤芝士蛋糕,是陈奕恒最喜欢的甜点,每年他生日,她都会提前三天准备。
陈浚铭到的时候,陈奕恒正坐在客厅陪父亲下棋。他穿着件宽松的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道浅疤,无名指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来,棋子在指间顿了顿:“来了?”
“嗯。”陈浚铭应了声,目光落在棋盘上——陈奕恒明显在让着父亲,明明可以将军,却故意走了步险棋。他从小就这样,对家里人永远带着股没脾气的纵容,尤其是对林清,更是宠得没边。
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林清探出头喊:“阿恒,帮我拿罐糖霜。”
陈奕恒立刻起身,走过去时顺手揉了把陈浚铭的头发,动作快得像不经意。“等会儿吃蛋糕。”他的指尖带着点棋盘上的檀木味,擦过陈浚铭的发梢,留下转瞬即逝的温度。
陈浚铭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奕恒在厨房门口接过糖霜罐,看着林清踮脚替他擦掉肩上的面粉,看着两人的戒指在晨光里碰在一起。他忽然觉得嘴里发苦,像吞了颗没化的黄连。
开饭时,芝士蛋糕被端上桌,表层的奶油光滑得像镜子。林清切了块最大的给陈奕恒,又往陈浚铭盘里放了块小的:“小铭尝尝,阿恒说你也爱吃甜的。”
陈浚铭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芝士的浓郁混着奶油的甜腻,却没尝出半点滋味。他看见陈奕恒用叉子把蛋糕上的草莓挑给林清,看见他嘴角沾了点奶油,林清伸手替他擦掉,指尖在他唇角轻轻点了点——那个动作亲昵又自然,像演练过千百遍。
陈奕恒的耳根红了。他从小就怕痒,别人碰他嘴角会下意识躲,可对着林清,他却乖乖地仰着头,连眼睛都带着笑意。
陈浚铭忽然放下叉子,说“去趟洗手间”。
走廊的尽头是老式的卫生间,镜子蒙着层水汽。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却压不住心里的燥。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陈奕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包纸巾:“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