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铭推开陈奕恒办公室门时,对方正在解领带。
深灰色领带被扯得松垮,搭在衬衫领口,露出颈间一小片泛红的皮肤——是昨晚酒局上被张副总那个肥腻的手指攥出来的印子。陈浚铭的目光在那片红痕上停了三秒,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投资方那边……”陈奕恒抬头,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指尖还停在领带结上,婚戒在晨光里晃出冷光。
陈浚铭把合同拍在他桌上,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签了。”他没看陈奕恒的眼睛,视线落在对方手背上——那里有道浅疤,是去年替林清捡掉落的相框时被玻璃划的,现在还能看见淡淡的印子。
陈奕恒拿起合同翻了两页,忽然笑了:“比我预期的快三天。”他的指尖在“陈浚铭”三个字上顿了顿,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张副总那边……”
“我让他签了保密协议。”陈浚铭打断他,声音硬得像钢筋,“他要是敢把海外子公司的事捅出去,先掂量掂量自己挪用公款的证据。”
陈奕恒的翻页动作停了。他看着陈浚铭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这小孩为了替他抢回被抢走的篮球,跟高年级的人打了一架,回来时鼻青脸肿,却举着球笑得一脸得意。
“下手挺狠。”陈奕恒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无奈的叹,“跟谁学的?”
陈浚铭终于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那里面有他熟悉的温和,有一闪而过的心疼,还有些被领带遮着的、没说出口的东西。“跟你学的。”他说,声音低得像耳语,“哥不是说过,对付豺狼,就得用猎枪吗?”
陈奕恒的喉结滚了滚,没接话,只是重新拿起领带,想系好。可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陈浚铭按住了。
他的手指很烫,带着点烟草的辛辣味,死死攥着陈奕恒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别系。”陈浚铭的声音发哑,目光落在那片红痕上,眼底的疯狂像野草般疯长,“让我看看。”
陈奕恒的身体瞬间僵了。他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陈浚铭的指尖顺着领带滑上去,轻轻擦过那片泛红的皮肤,动作带着点近乎虔诚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