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铭在工地的沙堆里捡到那枚袖扣时,指甲缝里还嵌着水泥灰。
是枚铂金袖扣,上面刻着细小的“Y”字——是陈奕恒名字的首字母。他认得这对袖扣,是林清去年送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成对的另一枚,此刻应该还别在陈奕恒昨天穿的西装袖子上。
昨夜下过暴雨,沙堆被冲得凹凸不平。陈浚铭捏着那枚冰凉的袖扣,忽然想起凌晨时陈奕恒打来的电话,背景音里有汽车鸣笛和林清的声音,说“袖扣好像掉了一只,回头再找吧”,他当时正盯着图纸,只“嗯”了一声。
原来掉在了这里。
他把袖扣揣进工装裤口袋,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刻字。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像陈奕恒无名指上的婚戒,总在不经意间提醒他什么,却又带着让人发疯的温度。
中午休息时,陈奕恒的车停在了工地门口。他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没系领带,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是陈浚铭去年买大了的款式,随手扔在家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穿在了身上。
“投资方的人下午过来,你去换件干净衣服。”陈奕恒递给他个纸袋,里面是件熨烫平整的衬衫,袖口别着那枚孤零零的袖扣,“顺便……把这个带上。”
陈浚铭的指尖碰到纸袋里的东西,是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来看,是枚一模一样的袖扣,只是上面的刻字被磨得有些浅了——是他弄丢的那只。
“在哪找到的?”陈奕恒的目光落在他沾满水泥的裤脚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
“沙堆里。”陈浚铭把捡到的袖扣掏出来,放在他掌心,“哥的东西,怎么总爱乱丢。”
陈奕恒的指尖在两枚袖扣上顿了顿,忽然握紧了手。金属的棱角硌在他掌心,婚戒的凉意混着陈浚铭残留的体温,像种危险的融合。“你小时候也爱丢东西。”他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怀念的哑,“每次丢了玩具,都赖我没看好。”
陈浚铭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握紧的手。那只手比他的大些,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婚戒在阳光下泛着光,却没遮住掌心那道浅疤——是去年替他修自行车时被链条刮的,他当时骂他“笨手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