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铭穿着十八岁的白衬衫,站在毕业典礼的角落里,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他想走过去,脚却像灌了铅,眼睁睁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惊醒时,林清的手正搭在他的腰上,呼吸均匀,而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你偷听我说话?”陈奕恒的声音发紧,带着点被戳破秘密的慌乱。
“我只是碰巧起夜。”陈浚铭笑得更得意了,手指顺着衬衫的缝隙往里探,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哥,你心跳好快。”
陈奕恒的呼吸彻底乱了。他抓住陈浚铭的手腕,想把这只作乱的手拽出来,却被对方反扣住,按在椅背上动弹不得。陈浚铭的膝盖挤在他两腿之间,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是他偷偷换的,和林清买的那款一模一样,却更浓些,像在宣示什么。
“放不开了。”陈浚铭低下头,嘴唇擦过他的耳垂,声音低得像蛊惑,“哥,你就从了我吧。”
陈奕恒的喉结滚得厉害,眼底的挣扎像惊涛骇浪。他看到陈浚铭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是上次摔杯子时被瓷片划的,现在还能看见淡淡的印子;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是昨晚又熬夜改方案了;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忽然就没了力气。
这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弟弟,是比他小六岁、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孩,是此刻用尽全力,只想从他这里讨点温暖的人。他怎么狠得下心推开?
“就一晚。”陈奕恒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纵容,“下不为例。”
陈浚铭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的星火。他松开手,却没退开,只是笑着吻了吻他的手背,指尖特意在那枚婚戒上顿了顿:“哥最好了。”
傍晚,陈奕恒给林清发微信:【公司临时加班,今晚不回去了。】
林清秒回:【那你记得吃晚饭,胃药在你西装内袋里。】
没有怀疑,没有质问,只有妥帖的关心。陈奕恒看着那行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疼得发闷。他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时,看见陈浚铭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件外套——是他的,被熨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