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塞,他觉得马嘉祺的逻辑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却又无法立刻找到更有力的论点去驳斥。那种被看穿、被质疑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气闷。
那天的讨论最终在其他同学的加入下不了了之。直到下午自习课,两人之间还弥漫着一种微妙的低气压。
丁程鑫憋着一股劲,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杂乱的线条。马嘉祺则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刷着他的物理题。
忽然,一本厚厚的《近代建筑图鉴》被推到了丁程鑫手边。
丁程鑫笔尖一顿,疑惑地抬眼。
马嘉祺依旧没看他,只是用指尖点了点翻开的那一页。“你看这个市政厅的穹顶设计,”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清,“设计师的理念很理想化,但在结构力学上遇到了巨大挑战。他后来没有放弃理想形态,而是选择与合作的结构工程师一起,花了三年时间,找到了新的支撑方案,让理想得以在现实中矗立。”
丁程鑫低头看去,书页上是一座宏伟建筑的剖面图,旁边是详细的设计思路和解说。他瞬间明白了马嘉祺的意思。这家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回应上午的争论,甚至……算是一种变相的道歉和解释?
他并非否定理想,他只是更相信,真正的理想,需要找到在现实中扎根的方法。
心头的那些许憋闷,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线条冷硬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块“冷峻的山石”内部,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坚硬和冰冷。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拿起那本书,仔细看了起来。“这个结构……确实很精妙。”
“嗯。”马嘉祺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窗外,香樟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光影在两人并排的课桌上摇曳、交融。
成为同桌的第十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与“和解”,在无声的建筑图鉴中悄然完成。一种基于理性尊重和智力欣赏的独特默契,正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之间,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