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很低,生怕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
马嘉祺接过册子,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然后拿起笔,在旁边的空白草稿纸上画了起来。他不是在写文字解析,而是画了一个简单的时间轴,又在旁边标注了几个关键词:“升——悬——斜——落”,对应着诗中月亮的位置变化。
“文学我不懂,”他开口,声音同样低沉,带着一种理性的冷静,“但任何变化,都可以看作一个系统参数的演变。你可以先把‘月’作为一个核心观测对象,把它在时间和空间维度上的坐标变化提取出来,这是骨架。”
他指着时间轴:“然后,再对应每个坐标点,填入诗人由此生发的情感参数,‘共潮生’的壮阔,‘照离人’的相思,‘落摇情’的惆怅。情感是附着在骨架上的血肉。”
丁程鑫看着他笔下那个简洁明了的框架,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马嘉祺这种近乎“建模”的分析方式,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那团纠缠的丝线,为他理出了清晰的脉络。他之前一直困在情感的体验里,而马嘉祺则为他搭建了一个可以安置这些体验的逻辑容器。
“我明白了!”丁程鑫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就像你把一个感性的问题,用理性的程序语言重新编译了一遍!”
马嘉祺的嘴角似乎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能理解就行。”
问题解决了,丁程鑫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的目光被马嘉祺桌面上那副黑色的耳机吸引了。“你听的什么?纯音乐吗?”
“嗯。一些没有歌词的钢琴曲或者白噪音,帮助集中注意力。”马嘉祺说着,鬼使神差地将摘下的那只耳机,递向了丁程鑫,“要试试吗?”
这个动作做出后,两人都愣了一下。马嘉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样的邀请,手指微微顿住。
丁程鑫看着那只悬在空中的、戴着黑色耳机的耳朵,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图书馆太安静了,安静得他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他迟疑了不到半秒,便伸手接过了那只耳机,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右耳。
瞬间,舒缓而空灵的钢琴旋律如同清澈的溪流,涌入了他的耳膜。是那首著名的《River Flows In You》。音乐的包裹感极强,将外界的杂音完全隔绝,创造出一个独属于声音的私密空间。而在这个空间里,他不仅能听到音乐,还能清晰地听到身边人马嘉祺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