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凡俗,似乎看重这个。他检索着那些零碎的、关于此界的认知。
慕湮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许久,她才抬起头,无神的眼睛“望”着虚空,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后山……有片向阳的坡地……阿婆以前说……喜欢那里……”
“嗯。”
他站起身。没有询问如何操办,需要何物。凡人的仪式于他毫无意义。
他只是走到炕边,用那床厚实的棉被将阿婆的尸身仔细包裹好,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其抱起。
“指路。”他对慕湮说。
慕湮怔怔地“望”着他抱起阿婆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最终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摸索着拄起那根木棍。
她引着他,走出茅屋,走入寒冷的夜色。
山路崎岖,夜露深重。慕湮走得磕磕绊绊,罗睺计都抱着尸骸,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无形的力量拂开她前方可能绊脚的碎石枯枝。
一路无话。
只有夜枭偶尔的啼叫,和风吹过枯枝的呜咽。
到了那片慕湮所说的向阳坡地,泥土被冻得坚硬。
罗睺计都将尸骸轻轻放下。然后,甚至未见他有任何动作,面前坚硬的土地便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形成一个规整的、深邃的土坑。
慕湮侧耳听着那诡异的、毫无声响的动静,脸色在月光下愈发苍白。
他抱起被棉被包裹的尸骸,将其放入坑中。
“等……等一下!”慕湮忽然开口,声音急促。她摸索着上前,跪倒在土坑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是阿婆用了大半辈子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木簪放在棉被包裹旁。
然后,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却再也流不出眼泪。
罗睺计都沉默地看着。待她做完这一切,他抬手。
泥土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回填,将土坑掩埋,垒成一个小小的土包,平整,沉默,与周围的地面毫无二致,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没有墓碑,没有香烛,没有纸钱。只有一轮冷月,照着这座突兀又孤寂的新坟,和一个盲眼的孤女,以及她身后那个非人的煞神。
慕湮跪在坟前,久久不动。
罗睺计都站在她身后,亦沉默地伫立着。夜风吹起他墨色的衣袂,猎猎作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