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烧渐渐退了。她虚弱地醒来时,感受到额头上依旧覆着冰冷的湿布,一只冰冷的手正有些迟疑地、用极其别扭的姿势,试图给她喂一点温水。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
“谢……谢……”她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喂水的手顿住了。
然后,那冰冷的触感撤离。椅子吱呀一声,他重新坐回了桌边那个位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慕湮知道,不是幻觉。
病去如抽丝。慕湮虚弱了很久,大部分时间只能躺着。
罗睺计都的“陪伴”变得更具象。他依旧沉默,但会在固定的时辰递来温水或米粥。会在她试图起身时,用一股无形的力量稍稍托她一把。会在天气好时,将椅子搬到门口,让她能吹到带着暖意的风。
慕湮的心,在那一片冰冷的绝望和恐惧的废墟上,竟悄然生出一点畸形的、柔软的芽。
她开始对他说话。
不再是惊恐的质问或绝望的哭诉,而是一些琐碎的、无意义的喃喃自语。
“今天……好像暖和些了。” “听到鸟叫了……不知道是什么鸟……” “粥……有点烫了……”
她不知道他是否在听,也不需要回应。只是这死寂的牢笼里,她需要一点声音,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偶尔,在她说完之后,那个方向会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嗯”。
只是一个音节。冰冷,平淡。
却让慕湮空洞的心口,莫名地颤了一下。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慕湮靠着炕头,听着窗外树叶的沙沙声,忽然轻声问:“罗睺计都……天上……是什么样子的?”
她问完,便觉得自己可笑。他怎么会回答这种问题。
然而,沉默了片刻后,那个冰冷的声音竟然响起了,依旧平淡无波:“三十六重天,云海翻涌,仙宫林立,金虹铺道……无趣得很。”
慕湮怔住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
“那……魔域呢?”她鼓起勇气又问。
“血月当空,熔岩横流,万魔厮杀,弱肉强食……也无趣。”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天庭稍好些。”
慕湮“望”着他,试图想象那些她永远无法看见的景象,却发现想象不出。但他的话,却像一扇窗,短暂地推开了一条缝,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