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视线艰难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远处一片被大量积雪覆盖、形成天然拱卫的岩石群。那里地势稍高,背风,岩石的缝隙或许能提供暂时的庇护。
他调整方向,朝着那片岩石群走去。脚步愈发沉重,几乎是被阿弃半搀半拖着前行。
终于,在体力彻底耗尽前,他们抵达了岩石群。东华几乎是脱力地靠在一块最大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他示意阿弃去查看那些岩石间的缝隙。
阿弃松开他的手,忍着冻僵的疼痛,在岩石间仔细寻找。很快,她发现了一道较为隐蔽、内部空间稍大、足以容纳两人蜷缩的岩缝。
“将军,这里!”她回头喊道,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发颤。
东华扶着岩石,一步步挪过去,低头钻进了岩缝。里面比外面稍暖,至少挡住了直接吹刮的风雪。他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闭着眼,感受着体内混乱力量的冲撞和生命力的流逝。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阿弃跟着钻进来,挨着他坐下。岩缝狭小,两人几乎肩并肩,膝碰膝。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心又揪了起来。她解下水囊,递到他唇边。
“将军,喝水。”
东华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偏头,避开了。
阿弃的手僵在半空,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肯喝水,是不是……是不是撑不住了?
“将军……”她声音带着哭腔,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您别吓我……您喝一点,就一点……”
东华依旧没有反应,呼吸轻浅得几乎听不见。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阿弃。她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毫无血色的脸,一种即将失去他的冰冷预感,比这北荒的风雪更刺骨。她不要他死!她不能让他死!
慌乱中,她想起怀里还贴身藏着最后一点东西——是之前找到的、最小最硬、她一直没舍得吃,想留到最关键时刻的几块肉干碎屑。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那点肉屑早已冻得梆硬。
她看着掌心里那点可怜的东西,又看看昏迷不醒的东华,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她将肉屑一股脑塞进自己嘴里,用尽力气咀嚼。冻硬的肉屑硌得牙生疼,但她不管不顾,直到将其嚼成糊状,然后,如同昨夜渡药一般,俯下身,颤抖着,再次贴上他冰冷干裂的唇。
这一次,没有冰魄草的寒意,只有她带着体温的唾液和那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