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道的、带着咸腥气的肉糜。
她笨拙地、固执地,将这点维系生命的能量,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虚脱般地靠回岩壁,剧烈地喘息着,脸颊烧得厉害,心脏狂跳不止。她不敢看他,只是紧紧挨着他冰冷的身躯,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也分给他。
时间在寂静和寒冷中缓慢流逝。
就在阿弃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快要冻僵的时候,她感觉到,身边那冰冷的身躯,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眼。
东华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没有看她,而是侧着头,望着岩缝外那片被风雪笼罩的、灰暗的天空。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某种沉淀下来的东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咽下了口中那点带着她气息的、微咸的糊状物。
然后,他转回头,目光落在了阿弃脸上。
那目光,很深,很静,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障,终于落在了实处。里面没有了昨日的杀伐戾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疏离,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甸甸的平静。
阿弃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脸颊更烫了,下意识地想低头避开。
“……傻子。”
一个极轻极轻的,几乎被风雪声掩盖的音节,从他唇间逸出。没有斥责,没有厌恶,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复杂的意味。
阿弃怔住了,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东华却没有再说什么。他伸出手,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命令的牵引,而是极其自然地,将她冻得通红、微微僵硬的小手,拢在了自己同样冰冷的掌心。
然后,他重新靠回岩壁,闭上了眼睛。
“歇一会。”他声音低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有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路还长。”
阿弃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看他闭上眼后显得异常安静的侧脸,心中那片冰封的惶惑,仿佛被这简单的三个字和掌心的温度,悄然融化了一角。
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将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岩缝外,是北荒永恒的酷寒与风雪。
岩缝内,是两只在绝境中相互依偎、汲取着彼此微末温度的手。
前路未知,生死难料。
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