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暮色中的湖光山色,“既然来了,便安之若素。你们也累了,先去收拾吧。”
打发了两个丫头,墨兰独自站在窗前。晚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花草的清香拂面而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这里的确清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赵瑾带她来此的真正目的,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踏入这别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龟缩在林栖阁一隅,假装一切与己无关的盛家四姑娘。她被他强行拉到了身边,拉到了他的领地,也拉近了他所处的风暴边缘。
这一夜,汀兰水榭的灯火亮了很久。
接下来的几日,出乎墨兰的意料,赵瑾并未频繁前来打扰。他似乎真的在静养,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主院处理事务,偶尔会派人送些新奇的点心、时鲜的瓜果,或者几卷外面难寻的游记话本过来。
墨兰乐得清静,每日里看看书,临临帖,或者在云栽露种的陪伴下,沿着回廊在湖边散步。别院的下人训练有素,恭敬有加,从不多言,也从不怠慢。这种无需时刻紧绷、揣度人心的日子,竟是她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松快。
只是,那份潜藏的危机感并未真正远离。她时常能感觉到,在那些看似寻常的假山、树丛后,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那是赵瑾布下的暗卫。这提醒着她,此处的安宁,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之上。
这日午后,墨兰正对着一局残棋凝思,外头传来通报,赵瑾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眉宇间的疲惫也淡去不少。他走进水榭,很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棋盘。
“会下棋?”
“略知一二。”墨兰放下手中的棋子。
“手谈一局?”赵瑾挑眉。
墨兰没有拒绝。两人便在这水榭窗下,对着湖光山色,默然对弈起来。
赵瑾的棋风如同他的人,大开大合,攻势凌厉,往往不顾小节,直取中宫。而墨兰的棋风则绵密细腻,善于布局,于无声处设陷,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