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江辞愿做你掌中笔,笔下墨,墨里毒。”
“我要的不是笔,是刀——能割喉的刀。”
——
永徽二十三年,腊月十一,太极殿传胪。
新科状元江辞,年十九,白衣玉带,眉目如画,策论惊才,却在大殿之上当众拒婚——
“臣自幼立志,先立业后成家,尚公主之事,恕难从命。”
满朝哗然。
永嘉公主当场泣不成声,皇帝萧凛眯眼,笑意不达眼底:“哦?那状元想娶何人?”
江辞抬眸,声音清冽:“臣心有所属,只是那人……身份尊贵,非臣高攀。”
一句话,把满朝文武的心吊到嗓间——除了中宫那位,还有谁“身份尊贵”到连状元都自觉高攀?
……
夜,长乐宫。
慕凤音倚榻阅折,指尖懒懒拨弄鎏金小炉,忽听窗外一声笑:“娘娘不请臣喝杯茶?”
窗棂半开,江辞翻窗而入,白衣沾雪,像一瓣误入火窟的梨。
沈砚刀未出鞘,已被慕凤音抬手止住。
“江大人夜闯中宫,嫌命长?”她语带慵懒。
江辞掀袍跪地,脊背笔直:“臣把命带来,任凭娘娘取用。”
“理由?”
“娘娘需要一把刀,刀口要文人的清白,也要能见血。”
他抬眼,眸里燃着少年独有的疯意:“而我,恰好两者兼备。”
慕凤音轻笑,赤足下榻,俯身以指尖抬起他下颌:“江辞,你可知做我的刀,最先割的是自己?”
“知道。”
“怕吗?”
“怕,”他握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喉结,“但更怕娘娘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