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更无法尽知了。”
他说着脸色放沉,大步跨到殿外,冲那唯一的汉人人犯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仗着出了老夫家门,主家再也管不得你了,竟然不知干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来了!”
听他这么训斥,有些朝官便释然了,这事巧是巧极了,谁也没想到人犯之一竟是泰宁侯的旧家仆,但不论多巧,泰宁侯想打瓦剌的心多热是众人都知道的,要说他会勾结瓦剌卖弓箭给瓦剌,那实在不可能。
但,更多的人沉默着——泰宁侯先前说朱成钧的问话蹊跷,如今看,这件事从头至尾,才真是透着满满的令人形容不出的蹊跷。
方学士目露疑虑,出声催促道:“圣驾当前,请王爷与侯爷就不要再打哑谜了,将此事明白回话罢。”
泰宁侯想说话,又忍住了。他已经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但朱成钧究竟知道多少,现在又是不是在诈他,他不能确定。那么说得越多,就可能错得越多。
朱成钧也没有马上回话,他眼梢一动,眼风往外扫了一圈。
到某一个点时,他停顿得久了点。
展见星低下了头。
虽只这一眼,她眼眶已经发热,不能与他对视。
她孤身支撑这些时日,从不觉得自己软弱,但到这样的关头,能见这一面,她再没有遗憾。
也再没有后顾之忧。
朱成钧的目光收了回去,望向方学士,终于开口:“这就是跟瓦剌人交易的那个行商,他九月初出现在马市上,明面上做的是布匹生意,我盯了他一个月,盯到他半夜去驿馆和瓦剌人交易,就抓了。”
方学士耸然:“王爷是说——这个行商实际上没有脱逃,这桩案子一开始就是由王爷经手?!”
朱成钧点头:“是。”
“那大同县衙怎么会——”
方学士混乱得有点问不下去,朱成钧了然,接下去道:“大同县衙的投书,是我叫人送去的。”
方学士仍觉不对,皱紧了眉道:“但以王爷身份,何必要向县衙首告?既然拿了个现行,王爷遣人直接报送到京里来便是。”
朱成钧微笑了下:“我没首告,那投书也不是我写的。”他伸手一指,指向那个从始至终烂泥般摊着的胖大犯人,“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我成全他而已。”
所有人瞬间瞪大了眼!
离得远没听清的赶忙请问同僚,又往殿门处挤。
“他这是要干什么,贼喊捉贼?”处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声当然是朱英榕,他说着话,深幽的目光已望向了泰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