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是第一次自己过来。
门口的守卫看见是她,行过礼便放行。
在前厅等了一会儿,便见崇亲王赵郢从门外走进来。
他今年不过三十六,一路风霜雨雪都堆作眼角细纹,那些彻夜难眠的相思,便沉作眼底流淌的浓墨。
“嫱儿。”
即便已经相认,也见过好几次,面对这个已经在自己不知道时长大成人的女儿,赵郢仍有些不知所措。
容嫱粲然一笑:“父亲。”
赵郢不自觉露出笑来,让下人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怎么过来了,正好,昨日上街,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一会儿带回去。”
“父亲不必破费。”
秦宓给她买就算了,方姨也爱给她买,短短半月,王府已经单辟了一间库房出来存她的东西,再多真的要放不下了。
赵郢:“好好好,下次少买些。”顿了顿,忽然道,“我昨日看见聚宝阁有一颗这么大的祖母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原本想买,只是那颜色虽好看,却不适合小姑娘,因而犹豫了。
容嫱心里叹了口气:“不说这个。”她把信和红梅簪子一齐递给他,“这些…是娘亲遗物里的。”
赵郢温和的笑意渐渐灰暗下去,他摸了摸簪子,苦笑道:“这是当年梅园一见倾心,我送给阿绻的礼物。”
他喃喃道:“原来她一直留着。”
容嫱不忍再看。
两情相悦却不能长相厮守,无疑是世间最令人痛惜之事。
更遑论天人永隔。
赵郢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字一字看完这封不算长的信。
“赵郢,赵郢。
今夜月亮很圆,不知你有没有抬头看。
晋朝皇宫里也有座梅园,每年都会拔去花小且颜色淡的。因而一年年开得越来越好,每一朵花红得似血,争奇斗艳。
谁说梅花清雅干净、不争不抢,这皇宫里,人人都活成了一个样子。
但我不喜欢呀。
赵郢。
你知不知道,你王府里的梅花全天下最好看。
我做梦都想再看一眼。”
看一眼那片红梅,看一眼那个人。
阿绻的梦,终究是到死都没有实现。
赵郢慢慢红了眼眶,这个高大威严的男人,无助地弯下脊背伏在桌上。
手里仍紧紧握着那支红梅簪子。
容嫱鼻子酸了酸,悄然离开前厅,并吩咐了下人不要去打搅。
她想起从前在肃王府的日子,娘亲偶尔偷偷来看她,有那么一次却是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