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如果说,她那颗心随着所打的字句而跳跃的话,她脸上却毫无表露。她手指揿按出来的文稿如下:
伦敦警察厅机密布隆警官台鉴:
利奥纳多作品目前在一位有声望的美国收藏家手中,他不知此系赃物,老老实实付七十五万英镑买进。此画是否即原属维多利亚博物馆者,尚有待澄清。但现保证至少可以提交博物馆鉴定。在这方面,还须查明若干细节。递交的日期一经确定,当于二十四小时之内通知。
理查德·奎因警官启
警官将文稿传阅了一下,征求同意——诺克斯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把那张纸还给琼,琼立刻打电话给电报局,把电文念发了。
警官再次规划了当夜的行动细节;诺克斯一知半解地勉强点点头;于是客人都穿上了外套。唯独埃勒里碰也不碰一碰自己的大衣。
“孩子,你不跟咱们一块儿走吗?”
“我要冒昧借助诺克斯先生的好客精神,再惊吵一会儿。你跟辛普森和佩珀一起走吧,爸爸。我马上就会回家的。”
“回家?我是回办公室。”
“很好,那么,我到你办公室来。”
大家望望他,感到奇怪;他却笑眯眯的,泰然自若。等他们走到门口,他大大方方地对他们挥手作别,大家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哦,小伙子,”他们走出门把门关上之后,詹姆士·诺克斯说道,“我不明白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然而你如愿意呆在这儿,我是欢迎的。按照计划来看,我要亲自到银行去一趟,假装去支取三万块钱。辛普森似乎吃准我们那个对手正在暗中监视着。”
“辛普森对任何事都吃得准的,”埃勒里笑道,“多承你的感情。”
“没什么,”诺克斯生硬地说道,并朝琼投去奇怪的目光,琼仍坐在打字机前,摆出十足的秘书架子,专心致志于打字,诸事不闻不问,“只是别打布莱特小姐的主意呀。人家要责怪我的。”诺克斯耸了耸肩,走出了房间。
埃勒里等候了十分钟。他并不跟琼说话,她也继续飞快地打字,毫不停顿。
他无所事事地捱时间——事实上,是眼望窗外。不多时,他看到高大而憔悴的诺克斯昂道阔步跨出停车的门廊——埃勒里所瞭望的窗口,是在建筑物主体的侧翼,所以房子正面的一举一动恰好尽收眼底——坐进了等在那儿的大型高级轿车。轿车沿着车道滚滚而去。
埃勒里登时活跃起来。这样一来,琼·布莱特小姐也活跃了起来。她双手离开了打字机键盘,坐着,含着狡黠的笑意,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