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年点了点头:“历尽昙华,得千年寿,齐老儿……怕是已经勘至问道圆满了。”
严容牧面色骤然阴沉,眸中再不见方才的戏谑之色,涩声低语:“我福生观穷尽数代心血犹未触得问道圆满门槛,怎的两仪观偏得这般造化,莫非天道气数已然更易……”
“慎言!”
陶峰变厉声喝止,声若惊雷贯耳。
严容牧浑身剧震,慌忙阖目默诵清心咒诀,指节捏得青白。
陶峰变又转首凝视傅大年,肃容诘问:“傅师弟,此等秘闻你从何处探得?”
他身为福生观观主,竟对此事毫不知情。
傅大年闻言喉头一紧,嗫嚅答道:“前日与卫道友对酌时,他……他略有提及……”
话音未落,原本闭目调息的严容牧霍然睁目:“卫沧东乃两仪观长老,我与掌门师兄再三告诫你断绝往来,师弟怎又私下同他饮酒?”
原来傅大年与卫沧东皆是酒中痴客,虽碍于宗门宿怨不便明面结交,暗地里却常寻僻静山亭对饮论道。
此番卫沧东唯恐挚友在紧要关头玉石俱焚,所以甘冒风险稍作提点,以盼能为这位酒中知己留条退路……
傅大年自知理亏,垂首不语。
严容牧见状也只得冷哼两声,五指不自觉攥紧扶手,沉吟片刻后转向陶峰变沉声道:
“师兄,此消息既由卫沧东传出,真假难辨,怕是两仪观故布疑阵扰我等心神。若当真属实,他们何不广而告之?岂不更能压制我福生观?”
陶峰变颌下长须微颤,沉吟着轻叩案几:“师弟所言……”
话音未落,傅大年这时忽然出声道:“之所以不声张,是这次想借此机会吞并我福生观!”
此言如平地惊雷,陶严二人如遭雷击般霍然起身。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片刻后,严容牧才低声问道:“这也是卫沧东与你说的?”
傅大年重重点头,闷声道:“两仪观因传承中无有六阶法门苦我福生观已久,如今又得齐云素老儿侥幸不死出关……换做是我等,怕是也会生出补全自家传承的想法吧?”
原来福生、两仪二观本系同源,皆承玄都一脉散仙道统。
昔年那位散仙因未能渡过三灾九劫,仓促间将毕生道统尽数传下,却未来得及指定承继衣钵之人,从而致使门下弟子为争正统而阋墙。
彼时有三位真传弟子崭露锋芒,在附庸势力的推波助澜下各夺一份传承。
首徒以名分最正之故,得授最全传承,遂开福生观之基业。
次徒亦不遑多让,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