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古玉表面那流转的乳白色光晕，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个极其细小、几乎微不可查的印记虚影，极其短暂地从玉身内部投射出来，悬浮在方寒掌心上方寸许的空气中。
那印记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凝聚的光影。它的形状扭曲而怪诞，如同无数条首尾相衔、相互吞噬的毒蛇构成的一个扭曲圆环，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不适的、阴冷粘稠的邪恶气息。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虚影，却带着一种强烈的指向性和恶意。
方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那个一闪而过的扭曲蛇环印记上。万古冰封的眼眸深处，那深埋的、源自妹妹惨死而点燃的冰冷恨意，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星火，骤然升腾、凝聚！
这印记，他认得！
凤鸣城，龙家！龙天啸那件从不离身的贴身内甲袖口上，就绣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代表着龙家嫡系血脉的隐秘标记——衔尾蛇环！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以方寒为中心弥漫开来。矿洞壁上那些惨绿的长明灯火焰，被这无形的杀意一激，猛地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岩壁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缓缓收拢五指，将那枚温润却带着线索的古玉紧紧攥在掌心。玉石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如同点燃复仇之火的火种。
方寒抬起头，那双倒映着矿洞深处无尽黑暗的眼眸，冰冷得如同两颗亘古不化的寒星。他迈开脚步，没有再看地上那堆属于阴九幽的灰烬，也没有看那件破烂道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方向——通往地面的出口，以及出口之外，那座盘踞着仇敌的巍峨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