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村里最邪门的东西之一,没人知道它插在那里多久了。瘸爷他们试过无数方法,想把它拔出来,或者弄断那根鬼缠丝,结果都失败了。它就像长在了溪边的石头里,而那根线,更是坚韧得不可思议,连铁匠爷爷那把能削断泣血石的骨刀都奈何不了它分毫。
秦牧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根斜插的漆黑钓竿上。那绷直的鬼缠丝,像一根刺入他眼底的针。
天空有钩子,吃人眼。溪边有钓竿,钓什么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瘦小的、苍白的手掌。掌心躺着那条刚刚死去的、冰冷的泥鳅。
泥鳅……够吗?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冰冷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幼小的心脏。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溪边。小小的赤脚踩在冰冷的、带着碎石和腐殖质的泥地上,留下浅浅的湿痕。瘸爷还在树下絮叨着泥鳅不够塞牙缝的绝望,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秦牧在漆黑的钓竿旁停下。
溪水泛着诡异的淡红,倒映着他苍白瘦小的身影和头顶那片布满污血裂痕的天空。那根绷直的鬼缠丝,没入水中的一端,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冰冷死寂的世界。
他蹲下身,伸出左手,没有去碰那根邪门的钓竿,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那根近乎透明的鬼缠丝。
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间顺着指尖蔓延,仿佛要把血液都冻结!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充满了怨毒、死寂和贪婪的意念碎片,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狠狠扎进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