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身体猛地一颤,小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变得像鬼哭木的树皮一样惨白。他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瞳孔骤然缩紧,如同受惊的幼兽,却又在瞬间被一种更加冰冷的东西覆盖——那是远超年龄的、近乎残酷的决绝。
他收回了触碰鬼缠丝的手指,指尖已经冻得发青,微微颤抖着。
不够。泥鳅不够。
他低头,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只刚刚抓起泥鳅的、瘦小的手。掌心的纹路很淡,像几道模糊的水痕。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悄然将目光投来的瘸爷,仅存的独眼瞬间瞪大到极致、几乎要撕裂眼眶的事情!
秦牧猛地抓起了那条死去的泥鳅!不是要吃掉它,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泥鳅细长的身体,朝着那根绷直的鬼缠丝尖锐的末端——那如同针尖般闪烁着寒芒的钓钩位置——按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闷响!
泥鳅早已僵硬的尸体,根本无法承受那鬼缠丝末端的锋锐!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无声无息地洞穿、撕裂!粘稠的、带着内脏碎末的暗红色液体和破碎的鳞片,瞬间迸溅开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秦牧苍白的小脸上,留下几道刺目的污痕。
然而,那根绷直的鬼缠丝,纹丝不动。泥鳅的尸体如同尘埃般挂在丝线上,连一丝最轻微的涟漪都未曾激起。
瘸爷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被扼住脖子的、短促而惊恐的“嗬”声,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了鬼哭木的树皮里,木屑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