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加一点儿,把县中心调整到了符合他要求的位置上。第二天他就打发他们回去了,鞍囊里装着他们的测量图,还有五瓶好酒——每人两瓶,另外一瓶送给州长大人。
因为梅科姆最初存在的理由是作为政府所在地,所以它不像亚拉巴马州许多同等规模的小镇那样狭小逼仄。刚开始的时候,它的建筑很结实,它的县政府很庄严,它的街道也特别宽敞。梅科姆镇上专业人员的比例很高:人们去那里拔牙,去那里修车,去那里找医生听心脏,去那里存钱,去那里接受灵魂拯救,去那里给骡子看兽医。可是,辛克菲尔德的这一妙计虽然聪明绝顶,却终于暴露了问题。他让这座新镇离当时唯一的公共交通——河船运输——太远了。住在县北端的人来梅科姆镇商店买东西,路上得花两天时间。结果,这个镇过了一百多年还是原来的规模,变成了棉田与林地交错的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尽管梅科姆在内战时期被忽略了,但重建法和经济崩溃还是迫使它发展了,不过却只是在内部发展。因为外来人很少在这里定居,所以总是那几个家族一代一代地联姻,直到最后这个地区的人都长得多少有点相像了。偶尔会有人从蒙哥马利或莫比尔回来,带来一个外乡人,不过这在整个家族同化的平静流程中,也只能激起一点点涟漪。在我小时候,情况差不多还是这个样子。
梅科姆确实有它的种姓谱系,不过在我心目中它是这样运行的:老的居民,还有现在这一代人,他们因为长年相邻而居,彼此都可以完全预测对方——他们根据的是天生的态度、个性的细微差异,甚至还有姿态,因为它们已经在每一代身上重复过,并且被时光打磨过了。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格言:“克劳福德不管自家事”,“三个梅里韦瑟出一个疯子”,“德拉菲尔德家的人没真话”,“比福德家的人走路都那样”。它们也指导着梅科姆的日常生活:没向银行打电话证实之前,千万不要从姓德拉菲尔德的人手中接支票;莫迪小姐的肩膀佝偻,因为她姓比福德;如果梅里韦瑟太太从瓶里吸“莉迪亚·e.平卡姆”滋补品,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她妈妈就那样。
亚历山德拉姑姑适应梅科姆生活就像手伸进手套里一样自然,可是却从未能进入杰姆和我的世界。我常常禁不住想,她怎么会是阿蒂克斯和杰克叔叔的姊妹呢?杰姆很久以前杜撰的那个调包小孩与曼陀罗根&&的故事,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一半,现在又想起来了。
这些只是她住下来的头一个月留给我们的大致印象,因为她跟我和杰姆很少有话说,我们也只在吃饭时和睡觉前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