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现在是暑假,我们都待在户外。当然了,有时下午我会跑进去喝水,发现客厅里坐满了梅科姆的女士,她们啜着冷饮,扇着扇子,小声地说着什么。我时常会被叫住:“琼·路易丝,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当我出现在门口时,姑姑似乎又很后悔叫我进来——我常常不是溅了泥巴,就是满身沙土。
“向你莉莉表姑问好。”她有天下午在门厅里堵住我说。
“谁?”我说。
“你的表姑莉莉·布鲁克。”亚历山德拉姑姑说。
“她是我表姑?我怎么不知道?”
亚历山德拉姑姑勉强笑了笑,那对莉莉表姑是和蔼的道歉,对我却是冷酷的非难。莉莉表姑离开后,我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真悲哀啊,我父亲居然忽略了向我介绍芬奇家族,也没有培养他的孩子们的家族荣誉感。她唤来杰姆,杰姆警惕地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之后她离开-房间,回来时拿了一本紫色封面的书,上面印着几个嵌金字:《乔舒亚·圣克莱尔沉思录》。
“这是你表叔写的,”亚历山德拉姑姑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杰姆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本小册子。“这就是那个被关了很久的乔舒亚表叔吗?”
亚历山德拉姑姑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呃,阿蒂克斯说他在大学里疯了。说他想射死校长。乔舒亚表叔说校长只不过是个管子工,拿着把燧发手枪就要射死他,结果枪在他自己手里炸了。阿蒂克斯说花了他们家五百块美金才把他赎出来……”
亚历山德拉姑姑僵僵地站着像只鹳鸟。“够了。”她说,“以后再说吧。”
那天晚上睡觉前,我正在杰姆的房间里,想借一本书,这时阿蒂克斯敲门进来了。他在杰姆床边坐下,严肃地看着我们,然后笑了笑。
“哦——嗯。”他说。他嗓音嘶哑地说着开场白,我想他肯定是变老了,可是他看着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这件事。”他说。
“嘿,说就是了。”杰姆说,“是我们惹祸了?”
我们的父亲说实在的有些发慌。“不是,我只想跟你们解释一下——你们姑姑要我……儿子,你知道你是芬奇家的人,对吗?”
“人家是这么告诉我的。”杰姆从眼角斜视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阿蒂克斯,到底怎么啦?”
阿蒂克斯架起二郎腿,双\_臂抱在胸前。“我只想告诉你生活的真相。”
杰姆的厌恶加深了。“我知道所有那些玩意儿。”他说。
阿